這舉動實在是出乎在場所有人意料當中,這還沒有給關鳩定下什麼罪過,怎麼整個人就直接伏趴在地上。

羅顯弦目光中的鄙夷盡數顯露出來。

若是關鳩能表現得不卑不亢,他多少還是能敬關鳩是一條漢子。

眼下關鳩這般舉動,分明就是搖尾乞憐,想求自己高抬貴手饒了自己一命。

若這就是吳道紫口中的重要棋子,那實在是太跌份了。

不僅沒有絲毫實力,就連一點骨氣都沒有。

“臭蟲就是臭蟲,酆都府出來的果然不出我所想。”

許是戒心一時鬆懈,羅顯弦竟然是將心中所想全數說了出來。

趴在地上的關鳩倒是沒什麼反應,而來自酆都府刑堂的老樹皮有些掛不住臉了,若是單單說陰曹吏他還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扯上整個酆都府,自己再沒啥反應可就說不過去了。

事關面子,口頭上的便宜還是要爭一爭。

“司尉大人!一人之言行怎麼能和整個酆都府掛鉤,大人言重了!”

羅顯弦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並沒有理會老樹皮。

老樹皮臉色瞬間陰了下來,攥緊了椅子的把手,只覺得有一口氣憋在胸口無法抒發出來。

“司尉大人說得沒有錯!我看當初設立個酆都府都是多餘,還不如直接併入到天師府裡。”

那個來自南都府的緝捕接過了話頭,微微張開雙眸,看向老樹皮。

咚!

椅子的把手直接壞了一角,老樹皮‘蹭’地一下站了起來,雙眼好似冒火。

“你敢再說一遍!”

羅顯弦不陰不陽的一句話他只能受著,可這個南都府的黑皮算什麼東西,敢在他面前叫囂!

“兩位!兩位!”

張學究見兩人莫名有了劍拔弩張之勢,立馬跳出來勸和,畢竟本次主要是過堂,而不是將人聚在一塊吵架。

“莫要忘了此行的問題,至於其他的細枝末節等過完堂後再商量嘛!”

“是啊,別忘了這裡是巡撫司的大堂!若是膽敢咆哮大堂,那可真是觸犯了律例,別在自己的衙門野慣了,以為外頭也是自己的地盤。”

先前去貴人巷捉拿關鳩的方士也坐在一旁,聽了那緝捕的話後非常受用,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很快又壓了下去。

呷了一口茶水後,不陰不陽說了一句,但自己目光卻是落在了樓琰身上。

明著是說老樹皮,其實暗裡也在罵樓琰。

形勢比人強。

還是自己沉不住氣,許是在刑堂作首的時候作威作福慣了,自打馗首隱遁後,刑堂和高階陰曹吏聯合執掌酆都府。

向來都是刑堂壓上一頭,畢竟在職務分配上,管著整個陰曹吏團體的考核。

在那沉悶的空間裡呆久了,頭一次出來,竟然是忘了天高地厚,連一個少年人都不如,沉不住氣。

老樹皮深吸了一口氣,坐回椅子上,死死攥緊椅子的把手,隱隱聽到了一陣細響,就像是雞蛋殼破碎一般。

稀裡糊塗鬧出來的笑話,又稀裡糊塗地收場。

羅顯弦除了開始起的頭,全程就再沒說過一句話。

只是冷眼看著幾個人演的一出鬧劇,也是將這幾個人的性子拿捏清楚。

瞥了眼坐在一旁同樣沒有發話的樓琰,羅顯弦換了面容,客氣地問了一句話。

“樓公子,在下開始了?”

“羅大人,我無權插手巡撫司的事務,這一切不全都是大人做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