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偏偏孟家做的太過了,在齊衍的事情上動了手腳,而且還是兩次讓她和齊衍分開,兩個五年的時間啊,秦翡憑什麼要忍下來?

再加上他們在龍巖崗算計了秦御的事情,秦翡更是不能忍了。

雖然秦翡現在沒有證據,但是,秦翡很清楚,在龍巖崗的事情上,孟家絕對是有參與的,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這麼一次次的對她最重要的人下手,秦翡難不成還真當一輩子的忍者神龜不成?

想到這裡,坐在書房裡的秦翡也是冷下了臉。

齊衍正在旁邊處理著公務,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秦翡的變化,立刻放下手頭的東西,走到了秦翡身邊,看著秦翡的電腦上的內容,齊衍立刻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趕緊安撫的說道:“京城局勢就是如此,這些叫囂的人之中,你以為能有幾個是真的擔心孟家,他們擔心的不過是自己的利益罷了,你不用在意他們,有我在,整個京城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誰也不能擋著你,不必為了他們生氣。”

秦翡沉著一張臉,聽著齊衍的話,她當然明白,也當然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裡,可是,著實是生氣的,不甘心的開口說道:“我錯了嗎?我有什麼錯?錯的是孟家,是整個孟家,齊衍,你知道嗎?”

秦翡扭過頭,目光看著齊衍,眼眶發紅,眸子顫動,嘴唇張了又張,許久,才顫抖的說出一句話:“我可能活不過二十年了。”

轟……

齊衍倏地瞳孔緊縮起來,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一下子炸開了一樣,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了,迴盪的只有秦翡的這一句話,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齊衍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了,只覺得這不是一句好話,這是一句然給他呼吸都空難的一句話,但是,是什麼意思?

許久,齊衍才後知後覺的似是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眸子緊緊地看著秦翡,藏在袖下的手幾乎是顫抖,嘴巴也是張了又張,許久,才扯出一個笑容,艱難又無助的說道:“二十年?”

秦翡咬著嘴唇,她原本不想要和齊衍說的,她從內心深處是不想要讓齊衍知道的,可是,總歸最後二十年了,這是她和齊衍兩個人的事情,齊衍又知道的權利。

秦翡很懂那種被人矇在鼓裡的感覺,並不好受,秦翡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即便是她和齊衍陰差陽錯的分開了十年,即便這十年來他們兩個人都受盡了苦楚,秦翡都不至於在九處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哭成那樣,可是,秦翡控制不住,第一次,秦翡如此怕死。

以前的秦翡,雖然惜命,但是也順應天命,到了該死的時候,就去死,那是一種解脫,對於秦翡來說,其實,她本身是盼著自己早點死的,她甚至在夜裡無數次的祈禱自己能夠死去,自然,或者意外,都可以。

可是,當她遇見齊衍的時候,這種想法就淡了很多,當五年前她和齊衍在一起的時候,秦翡已經沒有了這種想法,之後,她和齊衍分開,她那五年裡生不如死的活著的時候,秦翡沒有想過去死,但是,也沒有想過活著,或者說,她在這兩者之間不停的徘徊著,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死去還是活著。

又或者說,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趕緊離開這個令她生不如死的地方,還是捨不得這個即便生不如死還有有齊衍存在的人間。

秦翡是一度迷茫的。

但是,不可否認,再回到京城的時候,再遇見齊衍的時候,秦翡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了。

可是,真正讓她後悔的時刻是在九處,是在九處真相曝光的那一刻,秦翡是後悔的,當初古訓藥邸的眾多專家在她耳邊說的那個二十年就這麼猝不及防的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裡,那一刻,秦翡承認,她是恨的。

尤其是之後和齊衍在一起的每一天裡,秦翡對於自己的壽命有多長時間這種事情都是在一直懸在心上的,越是如此,她對孟家的恨意越深。

“對。”秦翡閉上眼睛,聲音嘶啞的說道:“他們說,以我目前的身體狀況,二十年是極限了。”

秦翡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眼眶發紅的看著齊衍,開口說道:“原本我是不想告訴你的,因為,我自己其實在聽到的時候也沒有什麼感覺,彷彿沒有什麼事情一樣,可是,在翡翠華庭的這段時間裡,這個聲音在我的腦海裡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長到我有些發慌,齊衍,我不想死了,我想好好活著,所以,我恨孟家。”

齊衍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理智和情緒,儘量的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秦翡,握著秦翡的手,不停的撫摸著秦翡的手,也不知道是在安撫著秦翡,還是在安撫著他自己,許久,齊衍開口說道:“你確定嗎?二十年?會不會弄錯了,阿翡,回頭我們去北醫看看吧,我認識很好的醫生,或許他會有辦法,也或許他們診治錯了呢。”

是的,齊衍沒有辦法接受,雖然,齊衍自己也明白,他也不是什麼長命的人,但是,二十年太短了,二十年啊,秦翡才四十五歲,他們才剛剛在一起,剛剛和好,怎麼就只有二十年呢。

秦翡很理解齊衍的心情,可是,怎麼可能錯呢?古訓藥邸是什麼地方啊,這麼多世界級的專家,錯能錯到哪裡去,原本,秦翡很平靜的心,還覺得二十年挺長的,可是,在遇見齊衍之後,什麼都沒有了,才二十年啊。

齊衍看著秦翡,硬生生的把眼淚給憋回去了,突然聽見這個訊息,齊衍已經瘋了,可是,在秦翡面前,最起碼錶面上,齊衍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來太大的,鎮定了一下,開口說道:“沒事,二十年呢,還很長,而且,阿翡,醫生又不是閻王,哪裡能夠說這麼準呢,左右我也不是長命的,這樣也不錯啊。”

隨即,齊衍臉色一變,眸子裡是化不開的深淵,聲音冰冷徹骨的說道:“可是,孟家是該死的。”

若是說一開始齊衍是要弄死孟家的想法,那麼,這一刻齊衍恨不得孟家人生不如死,挫骨揚灰,阿翡說的沒錯,孟家該死。

從一開始,齊衍沒有出手,只是想要讓秦翡自己朝著孟家撒氣,解氣了,阿翡的心情也好了,這就是齊衍的想法。

可是,當齊衍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齊衍才發現,現在最需要發洩的人是他。

齊衍一直到秦翡睡下了,這才悄悄起身,直接去了後面的訓練室。

整整三個小時,齊衍才一身汗水的從訓練室裡面走出來,而此時訓練室裡面齊家的人全都倒在地上,橫七八躺的倒在地上,一個個受傷不輕。

齊衍回到書房沉默了許久,終於撥了一個電話出去,聲音冰冷的開口道:“楊沁,如果我明天早晨沒有看見孟老太婆的左手出現在孟家的大門上,那麼,後天,孟實的頭就會出現在孟家的大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