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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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爺凝視著錢日生的背影,一直到其遠去這才一腳邁進了大廳,卻見假郡守正盯著門外的樹柳發呆,雙眼波光悠悠。
不知不覺雲層已經堆積的如同髒雪,晌午時分還毒辣的太陽變得蒼白無力。
“又是一場大雨降至啊。”假郡守慢慢將視線收回,回望了一眼地上老石的屍體:
“事情——有點棘手了。”
師爺湊上前來,神秘兮兮問道:“你覺得那個仵作,怎麼樣?”
“嘖,不好說。”假郡守手指頭敲著腦門,慢慢踱著步子:“瞧他神色舉止,的確不大像,武功身手自不必說,他肯定殺不了老石。”
師爺抿了抿嘴,不置可否,他對自己這個“上司”頗有不滿,總覺得這人瞻前顧後,總希望事情辦的滴水不漏。
殺郡守的時候他就提過,就地埋了,神鬼不知。
可假郡守卻堅持要讓屍體出現在城裡,還要有仵作的驗狀作證。
從第一步開始,他就覺得此舉太過畫蛇添足。
但是假郡守的理由也的確讓他無法辯駁:
郡守死在路上,那是江湖事;只有死在在城內,時間恰到好處,那才是天下事。
天沉悶的憋人心肺,院中一絲風都沒有,只有蟬鳴一陣大過一陣的聒噪,聽的他心裡更是毛燥燥的。
“鬍子呢?有下落沒有?”假郡守勾著胸襟彷彿酷熱難耐一般,他最在意的還是在這裡。
派出去監視錢日生的是兩個人,老石被人殺了,還有一個老胡,現在卻下落不明,這就讓他有種被人窺伺的壓迫感。
也不知道是天氣太悶,還是心裡的擔憂,他煩躁的看著門外斑駁的日影,動不動就發出一聲嘆息。
那種被人暗中窺伺的感覺,每每細思,心就止不住的亂跳。
師爺也搖搖頭,事情的確太過匪夷所思,他一時也參不透裡面的關節要領。
剛才兩人特地設計觀察錢仵作的舉動,衙門裡的人也都派出去了,只要那個小仵作稍露不軌,立即就將他滅口。
“可如果不是仵作乾的——”假郡守站住腳步,揉著眼窩推測:“那就只有那個人了。”
他目光陡然一閃,如同刀子一般,語氣陡然抬高:“一定是他!”
師爺和他對視了一眼,緊跟著說道:“那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明明可以逃走,他不逃;帶傷進城遲遲不動,現在他倒逼上門來了!”
這個問題假郡守也愁思良久,若是復仇,這個叫賀謹的官員是都城委派赴任的,無親無故,復仇無從談起。
如果是暗中的護衛,那應該立刻回去報官,怎麼會幾經廝殺,還負傷進城?
他為什麼呢?
這時假郡守突然轉身定住,一個想法在他腦中一閃而逝。
“難道是同行?”他眼神一凌,轉向師爺徵求似的追問道:“你說會不會?”
師爺臉上像掛著霜,語氣也變得枯柴一樣的乾巴:“大人,那個人終歸是個刀客,依我看,隨便他是什麼來路,咱們不能因為他影響全域性。”
這一句話把假郡守一下震住了,這才醒悟過來,自己的確在那個大漢身上放了太多的心思。
師爺說話單刀直入:“今天已經是第六天了,天大的干係可不能栽在我們這裡!”
假郡守直愣愣的盯著天棚,默默點頭:“你繼續說。”
師爺凝眉思索了一會兒,瞿然睜目說道:“事有不便,以便宜行事。我們這裡提前動起來!先拿下佳夢關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