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們在桌旁坐下後,薛玉辭將碗放在桌上,也沒有立即讓江泠喝,只是問道:“這是什麼東西,為何陛下如此抗拒?”

“這個叫花果釀。”江泠看著碗就反胃,索性還是看向了薛玉辭的雙眸,“葉太醫知道朕失憶的事情,也知道朕之前總是受傷,所以專門用花水果和藥材熬製的,算是用來調理朕的身體。”

薛玉辭覺得這花果釀無論是色澤還是香氣都比較誘人,按理來說不會讓人非常反感,想了想又問:“莫非是因為其中的藥材太苦了?”

喬若琥見江泠似乎連口頭談論這碗花果釀都極為難受,適時地解釋道:“回小主,葉太醫特意想了法子,讓花和果的香氣將藥材氣味全蓋住,味道也是,所以一點都不苦。”

“那陛下是?”薛玉辭看向江泠。

江泠如實道:“朕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覺得它的味道很反胃,其實朕的身體很好了,不喝這種東西也無妨。”

薛玉辭瞧了瞧江泠,她的氣色確實很好,嘴角一勾,端起碗就走到了一邊的樹下,毫不猶豫地將碗中的東西倒進了土裡。

江泠本來還想著薛玉辭也要勸她為了身體忍忍喝下,而且她都做好準備了,可沒成想薛玉辭居然會這樣做。

等他轉身往回走,江泠覺得他整個人都在散發著光芒,錯愕與欣喜交加地問道:“你怎麼都不勸朕喝?”

“陛下身體既然無礙,喝了反倒覺得不適,那不喝也罷。”薛玉辭將碗輕輕擱在桌上,取出帕子擦了擦手。

江泠雖然心裡極其抗拒,哪怕跑走也不想喝,可其實還是對此行為頗感愧疚的,畢竟白瞎了葉凜的心思,而眼下薛玉辭毫不猶豫地充當了這個“惡人”,真是讓她既得償所願,又少了很多心裡負擔。

想到最近並沒有經常與薛玉辭見面,江泠忽然有點心虛,她抿了口茶,趁機瞄了薛玉辭一眼,然後故作淡定地說道:“近來朕一直忙於政務,沒什麼機會去看你。”

這話江泠說得一點底氣都沒有,雖然也確實是忙,可看人的時間還是有的,她現在又不限制誰的行動,所以宮裡面發生的事情,薛玉辭一定都知道。

無論是顧風清升了位份,還是沈時經常來找她,哪一件說出來都能讓她無力反駁。

但薛玉辭卻沒有像她擔心的那麼說,而是點了下頭:“臣知道。”

這就完了?

江泠有點驚訝,不過轉而一想也沒多奇怪,只有顧風清會因為吃醋而在明面上說一些刻薄的話,但是薛玉辭不會。

自從她與薛玉辭說不計過往重新開始以後,薛玉辭的言行舉止也沒有從前那般勾人了,只是很正常地同她講話,除了偶爾會想湊近她做點什麼。

在後宮眾人裡,薛玉辭的思想應該是最不一樣的,雖然顧風清的想法已經算是比其他人前衛不少了,但還是會受萬夜女尊思想的影響。

而薛玉辭則是截然不同的,他的身手好,也有頭腦,從之前在他身邊批閱奏摺時聽他對政事的見解就能看出來,江泠覺得他若能留在自己國家,一定可以有一番大作為。

說起來,她之前也好奇薛玉辭為什麼會來萬夜和親,雖然已經做了一番猜測,可也並不知道實情,若是能知曉真相,在日後河秋道長調查清楚情況以後,會不會使她在他事情的對策上做出更好的選擇呢?

但是現在問也未免有點突兀,雖然邊疆戰事並不是什麼秘密,可關於桑木國的情況,並未公開。

她本來就是有意避著薛玉辭的,尤其是在懷疑之後,那現在就更不可能直接和他說了。

雖然有點無奈,但是為了大局,江泠還是轉移話題問道:“今日怎麼忽然來找朕了?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沒有,只是想看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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