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辰宮正殿

江泠到的時候,薛玉辭正坐在院子裡閉眼曬著太陽,聽到通報才緩緩睜開雙眸,其中帶著一絲半睡半醒的迷離。

江泠笑著朝他走去:“怎麼在院裡睡覺?風寒反覆還不在屋裡好好休息?”

“臣猜想陛下一定會來,所以就在院內等著了。”薛玉辭拉著江泠坐到他身邊,“陛下受傷那麼重,上朝身體還吃得消嗎?”

江泠點點頭:“沒事,櫟王醫術精湛,朕已經好很多了。”

薛玉辭垂眸一笑:“那就好。”

“你今日覺得如何?昨晚朕見你睡得熟,就沒有喊醒你。”江泠很關心地問道,可同時也在觀察著薛玉辭的反應。

薛玉辭斜眼看向江泠,“陛下還說這個事情?臣都因為此事責怪小枝了。”

江泠不解地皺了皺眉:“為何?”

“臣生病是不想別人打擾,但是陛下親自來了,怎麼能不把臣叫醒呢,他也是怪不機靈的。”薛玉辭的雙眸微微眯起來,“陛下不喊醒臣,難不成是偷偷做了什麼?”

江泠心裡一驚,這薛玉辭說話果然是夠勁兒。

但這些日子她也練出來了,故作淡然地回道:“不要亂想,朕當然是擔心你的身體,生病本就難受,好不容易睡熟,朕再喊醒你是為何。”

薛玉辭目不轉睛地盯著江泠,唇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江泠又繼續道:“喊醒你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說,朕只是擔心你因為宮中的事情憂神,你這兩日沒事吧?”

薛玉辭確實有因為宮中的事情心煩,但卻並不是因為盈世郎的死,而是因為自己的手下,這些人都是跟著他在這種險境做事的,卻不慎陷入被動,以致身死,雖然在實現大計的路上必然要死許多人,但這次屬實是由於大意。

而他昨晚外出,便是去找了宋戈談論最近的事情。

見薛玉辭看著別的方向有點走神,眼眸裡似乎還流露著一絲憂傷,江泠忽然有點擔心,也沒等他表達自己的心思,就出言勸道:“這種事情不怪你,要說也是朕沒有注意到他。”

薛玉辭回過神來,目光重新落在了她的面龐上。

江泠:“你不要自責,朕會將這件事情處理妥當的,你就好好把身體養好,知道嗎?”

薛玉辭輕笑一聲。

江泠被他忽然的笑聲弄得有點莫名其妙,“你笑什麼?”

“陛下把臣想得太脆弱了,臣只不過是之前未好乾脆,加上這兩日事情接連不斷,一股急火才導致風寒復發的。”薛玉辭笑著舒了口氣,“盈世郎的事有臣的疏忽,但是他如此選擇也是臣干涉不了的,生死有命。”

江泠點點頭:“嗯,你能想得通就好。”

“再說——”薛玉辭伸手撫上江泠的臉頰,“陛下才是最應該注意身體的那位,身受重傷卻還要處理這麼多事情,有些能交給別人辦的,就先不要勉強自己的身體了。”

江泠身子有點僵直,儘可能讓自己臉上的表情不發生變化,“朕沒有勉強,更何況現在有櫟王呢。”

“那也得注意。”薛玉辭一邊說著,身子一邊朝著江泠靠近。

江泠從他的眼眸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太對勁的情愫,這種橋段,她自然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她很想躲開,可是若特別直接,一定會讓這個薛玉辭心裡不滿意。

眼看著薛玉辭越湊越近,江泠緊張得手心都出了汗,結果因為長椅打滑,她直接一趔,在薛玉辭及時拉住下才沒有仰過去。

“陛下怎麼還坐不住了?”薛玉辭將她扶起來。

江泠指了指長椅,“有點滑。”

如此,薛玉辭也沒能得逞,他只得坐好問道:“今日怎麼不見櫟王跟著陛下?”

“她昨個就說自己要在宮內玩,興許玩累回去睡到現在還沒起來吧。”江泠笑著撇撇嘴,這些兄弟姐妹好像都比她輕鬆。

薛玉辭:“畢竟常年在山上,自由自在慣了,性子也更像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