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衡?”江泠垂下眼眸想了想這個詞的意思,然後又看向薛玉辭。

薛玉辭點了下頭:“對,並非要徹底清除犯錯之人,而是讓好壞兩方勢力均衡,由她們自己互相牽制。”

江泠倒是能領會他的意思,但是這制衡說得輕鬆,可是實施起來也是非常不容易的,稍有不慎,豈不就會打破平衡、製造出新的禍事了?

“你的想法確實不錯,在很多關係中都能用上。”江泠一邊肯定地說一邊將手放在了一摞奏摺上面,“只是若想制衡,首先就要掌控好雙方的勢力,這點就很難辦到。”

薛玉辭不否認,因為事實如此,即便有再大的本事,也很難摸透一個人的詳細情況。

無論是他的故國還是萬夜國,能在朝為官多年的大多都會是一些老滑頭,一時半刻很難查完,就算查了,也不會完全知根知底,誰也無法知道她們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此中最難對付的就是有歹心的官員,她們背後的勢力會有多少,幾乎就像是一個謎。

若是他的事,他定然不會在意事情的難度,而是一定會按自己的想法就這麼處理,但女皇畢竟和他不同,他也不能太過強硬相勸。

更何況這些事情也不用她煩心太久了,等他將一切奪到自己手中,自然會大肆整改一番,那時候她好好陪在他身邊就可以了。

江泠見薛玉辭靠在床榻旁邊,一副沉思的模樣,以為他是在努力幫她想主意,立刻勸道:“沒事,這又不能瞬間解決,我之後再慢慢考慮,你快躺下休息吧。”

薛玉辭回過神來,點點頭,聽話地鑽進了被子裡,但仍是將頭轉向江泠這邊,安靜地看著她。

江泠衝他一笑,繼續翻看後面的奏摺。

剩下的大概都是一些關於申領錢財物資的事情,她把這些都分類放好之後,雙手擔著下巴拄在了桌上。

江泠垂眸盯著分好的奏摺,她總覺得現在這個申領的流程有點太簡單了,保不準有人渾水摸魚,故意申領,拿錢不辦事。

前面的流程倒是可以,呈交奏摺等待上級批准後領取,但是後面的流程必須要完善,她得琢磨著在司財部或者司查部設立個新的職位,專門負責撥款後對於相應申領緣由的核查。

無論是官用還是民用,都無例外,全部要落實。

有了主意,江泠終於長舒了口氣,向後靠在了椅子上。

方婉和喬若琥見狀,對視了一眼之後,一起走上前去。

方婉負責把奏摺按江泠分的各自用紙條標註清楚,之後要拿走派人分發給各個部的部事,而喬若琥則是走到了江泠身後,為她捏肩捶背。

江泠一邊享受著一邊告訴方婉哪些是給哪個部的。

薛玉辭輕聲問道:“陛下這是忙完了?”

江泠點點頭:“也沒有拿過來特別多奏摺,剛回來還有些累。”

薛玉辭撐起身子:“是啊,你身上還有傷呢。”

話音剛落,江泠“嗷”的一聲就躥起來了。

喬若琥給她按摩得起勁兒,一不小心就按在了她的傷口上,江泠眼淚都被喬若琥捏出來了。

“啊!我忘記了,陛下!”喬若琥瞬間一臉慌張,縮起雙手不敢碰江泠。

方婉急忙放下手中的奏摺,上前檢視情況,見江泠哭了,轉身就要去找太醫。

江泠一把拉住了她,倒吸著冷氣:“不至於不至於,我也忘了,就是疼而已,不至於找太醫。”

雖然這麼說,但她的五官明顯已經扭曲了。

薛玉辭快速下床,一把就將她抱了起來。

“誒?你做什麼?”江泠嚇了一跳,過兩秒後已經被薛玉辭放在了床上。

雖然現在她和薛玉辭相處得不錯,可是一旦接觸太親近,她的腦袋裡就會蹦出來初次見面的場景。

也是在這種時候,江泠會感受到一種別樣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