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心情有些感傷,陡然間心中一寒,垂眸望去,就見巫正冷冷看了過來。

沒想到巫居然醒來了,多半與大祭有關,雖大祭還沒有正式開啟,但冥冥中與圖騰會生出共鳴,這對圖騰而言,同樣是一件大事,大祭會帶來大量的香火願力,而巫與圖騰有著玄之又玄的聯絡,此時醒來並不奇怪。

族長收拾好心情,重新變得冷靜,兩人對視,虛空中像是有閃電噼裡啪啦撞擊在一起。

“巫醒來了,真是可喜可賀。”

族長這話,惹得巫嗤笑一聲,帶著頗多惱意的說道:“族長看來是一條路走到黑了,真能問心無愧嗎?”

族長知道巫話中的意思,可心中並無半點悔意。

巫不是初出茅廬的青澀小子,對族長的做法,並非真就想不通緣由,可從情感上無法接受族長的背叛。

“無論巫接不接受,都應該不會因私廢公吧?這一場大祭,符合所有人的利益。”

要進行大祭,巫是不可缺少的。

族長的話,把巫都氣笑了,“看來你是吃定我了,你要將部落帶向何方?好不容易才紮根在這片土地上,莫非要讓先輩的辛苦都付諸流水?”

巫對族長的做法頗感心痛,圖騰不是先天就有的,是不斷對靈竹進行培育,進行祭祀,以無窮香火願力洗煉,才最終使得靈竹蛻變,成為部落的根基所在。

族長所為,可不能簡單的用個人做法來解釋,這會讓圖騰與部落離心,有些遺毒,縱使當下未顯,卻影響深遠,出現的裂痕,或有一天讓部落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始作俑者其無後乎?這不能開啟先例,偏偏族長就開了個壞頭。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可那不過是小聰明,是你太自以為是了,關鍵時刻無法共患難,就只能成為棄子,你怎麼確定我等整個部落不會被放棄?”

巫冷笑,“你覺得圖騰不想捨棄香火願力?所以關鍵時刻跳反,覺得這樣的自我犧牲會有價值?可還有很多部落沒有圖騰呢,換一個部落,對圖騰而言很難嗎?這是要將部落推到深淵。”

“我等與圖騰之間的地位,根本就不對等,唯有與圖騰共存亡,才能走遠,愚者會被偏愛,而精明之輩,心有算計,又能矇騙得了誰呢?”

族長沉默少許,才輕笑道:“巫說的有些道理,唯有共患難同生死,才會真正被認可,可死人沒有價值,一死成空,我目光短淺,選擇當下,沒有巫那樣目光長遠,但沒有當下,哪有將來?”

“再說了,圖騰崩滅瀕死,而那靈蝶,過江猛虎,部落安危繫於一身,我若不識時務,怕是整個部落都會毀於一旦。”

“這一切或許是我多想了,可那靈蝶,實力恐怖,扭曲部落之人的意識,輕描淡寫,這樣的存在,又怎不讓人心憂呢?”

族長話語中帶著遺憾,“若圖騰強盛,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從情感上來說,有些事情我不願為之,可為了部落,不得不做,有一點,我與巫的想法不同,巫覺得圖騰是部落的根基,我不否認圖騰的重要性,可當初從無到有,圖騰是由我等先輩培育而來的,它不是生來位於我等頭上,事有不協,則圖騰先死,這有何不可?”

“就算再回到當初,也不過是從頭來過,可人若沒了,則一切都無意義了。”

“另外巫有沒有想過,為何在這竹屋之中,我敢說這樣的話,而不懼被圖騰或是那外來者察覺?不過是先輩自一開始就對圖騰感到忌憚,才不惜嘔心瀝血,對這竹屋施加重重限制,於圖騰而言,部落之中毫無隱秘,這樣下去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