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哪了?放學還不回家做飯?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學習不見你這麼認真。回來開門,我沒帶鑰匙。”

手機聽筒裡傳出一道男人的聲音,江川楞了楞,不再猶豫半分,抬手就把電話掛了。

這道聲音的主人正是他的父親,江帆。

江川本以為自己的脾氣算不錯的了,沒想到聽到這道聲音時,內心還是忍不住竄起一團無名之火。

這個名義上和血脈上是自己父親的男人,什麼時候真正關心過這個家。

還讓自己回來開門,把家裡當賓館了?

換作十年前的他或許還能被這人給唬住,但他畢竟是重活一世的人,大可不必。

回到家,江川在一旁淘著米,冷漠地看著這個男人脫掉鞋子坐到木沙發上,兩耳不聞在那對著電視節目傻笑。

抱著電飯鍋的手逐漸用力,江川狠狠地咬著牙齒,額頭上的青筋凸顯出來,過了半會才逐漸平淡消失。

罷了,再熬個幾年,自己就能帶母親離開這個家,沒必要對這樣的人生氣。

做好飯後,江川安靜地呆在飯桌前,眼皮低垂地打量眼前這個男人。

相比與母親許惠蘭未老先衰的模樣,這個名為江帆的男人似乎保養的很好,頭髮烏黑,臉上沒有多少皺紋,一身西裝領帶像是個成功人士一般,江川越看越反胃,握著的拳頭也越來越緊,他連忙閉上雙眼不再去看對方,或許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要上前打這個男人一頓。

時鐘的指標轉到了7點,徐惠蘭回到家剛看到兒子的身影有點高興,但客廳裡的江帆進入她視線後,眼神又忽然暗淡下來。

見兒子上前接過自己的電動車,許惠蘭勉強笑了笑,默默走進大廳對著那個男人說道:“帆,公司放假了嗎?”

“嗯。”

江帆癱坐在沙發木椅上翹著二郎腿,沒看徐惠蘭一眼,只是在那緊緊注視著電視機,彷彿螢幕上的節目比起妻子更為有趣。

飯桌上,許惠蘭提出想要拿點積蓄給兒子房間裝臺空調,江帆拿筷子的手一滯,隨即重重拍在桌子上。

“裝什麼裝,我在公司宿舍不一樣沒空調,還不是這麼過來的,男子漢一點點苦都受不了怎麼成大事?”

“可小川還在上學,他都高二了,家裡又多蚊子,我怕影響他學習....”母親露出為難的神色,近乎於哀求地看著江帆。

“哎呀婦道人家你懂個屁,我小時候有空調嗎?還不是這麼過來!”江帆神色不耐,他又皺眉說道:“對了,我手機壞了,這個月工資拿去買手機了,你省著點開銷。”

“行吧。”許惠蘭低下頭,聲音有些低沉。

“......”

在一旁默默扒飯的江川再也忍不住,直接把手中的碗往地上用力一摔,雙目血紅地看著江帆,手指死死地指著眼前這個男人。

“你他嗎是個男人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邊乾的事,我草泥馬。你換尼瑪的手機,是跟小三逛街去了吧,我娘倆問你要過錢沒,你是什麼態度跟我媽說話?”

江川在前世就知道父母離婚的緣故是因為父親出軌,本來他還有所期待世界線出現變動,父親說不定會因此改變,但他現在死心了。

兩人一下子被江川突然爆發的情緒給愣住,特別是江帆,此時他內心慌了一下,瞪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你,你這孩子,說什麼呢?”

許惠蘭反應過來,她先是不可思議地看了眼江川,旋即捂住臉在那低聲抽泣。

早幾個月前,她就已經知道丈夫江帆在外邊有外遇了,只是擔心兒子江川知道後會影響他學習,所以才一直沒敢表現出來。

沒想到這件事竟然被兒子發現,她內心既是慚愧又是悲涼。

江川血氣上頭,但他顧及母親許惠蘭,沒有把將江帆的事全給抖出來,只是在那氣喘呼呼地瞪著江帆這個父親。

片刻後,江帆回過神,指著江川的鼻子就是一頓怒罵:“你他媽說的啥?反了你了!”

說罷就要抽出皮帶,許惠蘭見狀趕緊攔住丈夫,轉身對江川搖頭。

江川只是氣在頭上,此刻他冷靜下來,抬頭看向母親。

“媽,你們離婚吧,這個男人,不值得你去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