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弩!”

見現場一片詭異的氛圍,姚奇雖說既不是隊長,也不是小隊長。但頗為激靈的他立刻心生一計,大喊道。

有了這聲大喊,所有的鄉兵們一個激靈,下意識的就將弩弓上好弦,瞄準土匪。

“放!”

咄咄聲立時不絕於耳,對面的山賊頓時倒下了一大片,慘叫聲此起彼伏。

鄉兵們一見這情況,不少人大拍腦袋,直呼教官平時教的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這時候幾名隊長也反應了過來,口哨拿出,陣型擺好,弩陣的威力發揮出來。

彭巍一直跟在隊伍後面,剛才那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一旁的莊伍徳也看到了。一些個殺人的場面就將這群鄉兵給唬住,平日的訓練忘得一乾二淨,還是太過稚嫩。

若不是那名小兵激靈,喊了聲上弩,這會估計那群山賊都有機會反殺過來了。

深深的看了眼姚奇,這小子不錯,回去之後得好好跟東家說說。

調整過來的鄉兵們見弩陣頃刻間就打壓了山賊們的氣勢,越打越順手,一個個士氣高漲,完全沒有之前的那種恐懼心理了。

配合也越來越默契,一隻隊伍大半手持弩弓保持陣型,其餘人手持大刀在一旁或守護,或上前清理漏網之魚。

總之一句話,入目所及不允許有活著的敵人。

經過兩個多時辰的清繳,這才在快天亮時才將所有匪人清理乾淨。

這時的山寨已經成了一片廢墟,不少的樓房被他們自己放火燒得一乾二淨。這也是這群悍匪自斷後路,不然憑藉這些樓房,還能多與鄉兵們周旋一二。起碼那些弩箭過來時,有地方遮擋一二。

戰後輕點人數,鄉兵們的第一戰傷五十三人,亡十二人。

這種成績幾乎可以說是大獲全勝,五百多人打七百餘人的山賊,只死十二人,在莊伍徳看來這簡直就是奇蹟。

雖然中途過程中有些地方稍顯稚嫩不足,但全員的素質卻值得肯定,尤其是那弩陣,那命中率,可以說這些山賊基本上都是被射死的。

可彭巍卻知道,若不是姚奇的那一嗓子,局面還真不好說。

回去之後他們各自的教官會跟所有人總結,自然會收拾他們,至於現在,還是算了吧,打完之後這群新兵蛋子可都一個個的找地方嘔吐呢。

打的時候也許是興奮,也許是忘記了,但打完過後,那種場面在回想起來。

什麼叫血流漂杵,什麼叫慘叫連連。花花綠綠的腸子,腥臭撲鼻的血腥味,殘肢斷臂亂飛。

當回憶一股腦的衝入腦袋,這後勁可還有得他們受。

君不見當初秦凌雲第一次殺人時也是如此嗎?

有了這第一次,大家總算是見過血了,以後就會漸漸的習慣,直到所有人都成為悍卒,在沙場之上可以漠視生死,不管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所有人下山吃過早餐,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一夜的廝殺讓他們疲憊欲死,這種疲憊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

彭巍難得的沒有整他們,讓大家安心休息一天。

善後工作有當地的官員阻止人手負責,那些被擄去的百姓,被搶奪的財務,這些彭巍都沒插手。

休息一天過後,大家踏上了回程的路途。

與來時的興奮不同,回程的路上鄉兵們一個個都很沉默。

莊伍徳在戰後就已經走了,他趕著回去跟王珏彙報工作,這麼一隻隊伍,可不能任由秦凌雲給霍霍了,弄到自己手上才是正理。

彭巍的戰報也被快馬送去了臨安,當然,是送給秦凌雲。他是秦凌雲的人,只對自己東家負責。至於皇帝,他不是有專人彙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