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作為一個女孩子,她也有那樣被人眾星捧月的虛榮幻想,可是物極必反,當這一切真的如同洪水猛獸一般氾濫而來的時候,剩下的就只剩下苦惱了。

餘卿長長的睫毛撲閃著眨動了幾下,孤身一人在一個這樣的環境當中,就算是少女心性早熟,也難免不會不失去理智。

看著這面前寬敞明亮的教室,被微風吹拂起來的髮梢不經意的略過臉頰,窗外的樹葉嘩啦啦的發出聲響,陽光不再那麼灼熱,被揉碎的光斑打了下來,像是一個全新的世界。

餘卿就這麼打量著新學校的環境,只是記憶深處的某些東西,就像是失去了閘門阻攔的水,開始朝著一個未知的方向湧動。

不知道怎麼的,在這個時候她總是會不自覺的想起來沈度的影子。只要一想到那個少年淡然而不失張狂的樣子,心裡就莫名生出無常的感慨。

這些曾經銘刻進自己生命裡的人,最終還是猶如下落的流星雨一樣,星星點點的,給自己留下深刻的印象,但是也在某一天悄然分開。

漸行漸遠的人,她又該怎麼挽留呢?

只是教室禁閉的房門被人用一股巨力拉開,像是帶著怨氣一般的,發出巨大的聲響。班上的人聞聲而至,不由得共同看向了門口。

樹影斑駁的光線落在門口,走進來一個被金色霞光打中的少年,初秋時節頗具涼意的風落回了班裡,投射在地板上拉出變形了的影子。

沈度就那麼拎著書包,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像是睥睨天下的君王在審視俯瞰自己的疆土,帶著威嚴而冷漠的面龐讓人不敢直視。

而餘卿本來死水一般的內心怦然漣漪大作,心頭是忍不住的驚訝,那嫣紅的嘴唇微微張開縫隙,看著門口那個剛才還在想著的男生。

只見那個男生緩緩邁開了步子,朝著自己這邊走來。

到底是剛剛開學,班上的座位大都是隨便坐的,只不過因為餘卿生人勿近的氣場,讓她的同桌位子一直空在了那裡。

沈度走過去,漠然的臉上突然掛上了一個壞壞的笑,對著餘卿說:“喲,同桌,早上好啊!”餘卿看著沈度不要臉的將包放到自己旁邊的位子上,還不忘記給自己打招呼。

不由得再一次想起來臨走那天和少年人漫步校園時所約定的話,開學見。

原來以為自己對他的那些鼓勵和鮮亮的青春,都將伴隨著那天暗淡下去的黃昏而消散不見,自己和一個男生放學共同回家的場景再也不會出現。

面前的這個少年,卻用一種不可置信的行動和超出尋常的執行力,打破了十幾年來小余卿的認知。

而班上的其他同學,在看到沈度不自量力的朝著餘卿搭訕的時候,心裡面還暗自竊笑,盤算著這得是第多少個被女孩拒絕了的傢伙。

然而讓他們想象中的灰溜溜走開的打臉情景並沒有出現,女孩嘴角上揚,用一種嗔怒的目光瞪著沈度:“你就不解釋一下的嘛!原來你就是一個大騙子!”

第一次被餘卿用這種嗔怒的語氣責怪,不知怎的,心裡不僅沒有緊張的感覺,反而一種莫名的溫馨湧上心頭。

沈度覺得,要是很多年以後自己再回想起來的話,大概也很有紀念意義。

沈度抬頭,微微靠近,就能夠清晰的嗅到女孩身上若有若無的香味,對這種小女孩姿態的餘卿覺得好玩。“我感受到了你對我濃濃的思念,怕你一個人被狂蜂浪蝶煩的厲害。就跨越千難萬險也考進來一中。”聽著沈度沒臉沒皮的話,餘卿眼睛裡的笑意差不多都能夠溢位來。

“哼!”不過還是紅了紅臉,傲嬌的扭過頭去,打算今天都不要再理這個裝成差生的大騙子了。

實際上這也怪沈度,著實是沈度把自己的成績單捂的太嚴實了。沒辦法,苦果只能自己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