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些村民並不敢動,他們害怕自己受到牽連,被天子誅殺。

這個村落裡,沒有人喜歡皇帝。

他們都是兵將的幼子老父母,他們的孩子一個一個死在了北征途中。

他們難過,以為方泠水土不服病危回京之後,可以等來他們就不歸家的孩子。可是最後等來的是皇帝駕崩帶來的怪罪。

這些兵將戰死的除外,多數被流放到邊境,永生駐守。

他們再也不能和自己的孩子相見,而他們同時也聽說了頒佈他們的孩子永生駐守邊境的旨意,是當今的孩子皇帝。

憎恨是擋不住的洪流,皇權只是一道大壩,而洪流奔湧,遲早會沖垮大壩。

就像現在,從皇宮來的信,讓這些對皇帝憎惡的村民好生對待皇帝,就像再給洪流推波助瀾的颶風。

“皇上,您走吧!”白髮老者顫抖言語。

老者對天子沒有什麼怨恨之心,自己的兒子是戰死沙場,他懂得戰死報國的意義。

方子軒哪裡能走,那個被仇怨包圍的孩子,已然成為他心頭的一塊詬病。

“老人家,你聽我說,這孩子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誤會兩個字出口,成為了推波助瀾的最後一道強風。

怨恨厭惡的情緒洪流沖垮了大壩,村民們雖然還跪著,他們的心裡已經站了起來。

“狗皇帝,你上位就頒佈流放令,我們的孩子現在還在北域,飢寒交迫,生不如死!”

方子軒第一次見到張牙舞爪的村民,嚇得連退幾步。

少年忽然明白,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這些百姓聽自己解釋。

氣海全開,入神巔峰。

練武者的武學造詣將周身的氣海化作無形的壓力,平民百姓何時經歷過這樣的壓迫。他們感覺自己的腿猶如千斤沉重,盯著面前的少年天子,心生膽怯。

“皇上饒命!”

張牙舞爪的村民被嚇到,他們從未感到過如此害怕。

方子軒釋放著入神巔峰的威壓,蹲在白髮老者的面前。

白髮老者嚇得連連叩首。

“老人家,你們能聽我說完,再做想法嗎?”

白髮老者聽到了一個渾身巨大氣海外露的少年,帶著哭腔的話語,拼了老命地抬起頭。

方子軒的眼裡汪著淚水,像極了被冤枉偷了隔壁家西瓜的孩子。

白髮老者低下頭:“草民,願意聽皇上說。”

其他村民見此,也紛紛附和:“我們也願意聽皇上講,皇上饒命。”

方子軒嘆氣憤然,看著一個個伏在地上無法動彈的百姓,悲從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