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甲所來的方向也是白馬少年出現的方向。

看樣子,青衣少年的一身鮮血是紅甲兵將的血。可是為什麼他幫助了黑甲重騎殺紅甲兵將殺得滿身是血,剛剛卻要一劍破去萬人黑甲,如此行為令人費解!

“小夥子,發什麼呆?”

少年抬手搭在方子軒的肩上,另一隻手則舉起長劍指著來勢洶洶的紅甲兵將,笑道:

“你不會是在想我為什麼殺了那麼多紅甲兵,又擊潰了數不清的黑甲騎,到底是什麼路數吧?”

少年一語道破方子軒心中所想,還沒等方子軒反駁,他身影如驟風突襲,從方子軒身邊一閃而過。

方子軒只覺得胸口變得灼熱,使得眼前模糊的飛雪彷彿停了,可紅甲兵將們依舊看不太清,唯獨少年的身影劍光格外明顯。

劍與甲的撞擊清脆悅耳,他手腕抖動,手中長劍旋轉,劍柄盤旋在手掌中央,宛若風車。

紅甲士兵一個接著一個倒在雪地裡,鮮血染紅蒼白,烈火流淌成江,不知是地勢的高低還是玩為何,整齊地流向北邊高聳的雪山。

雪山逐漸似驕陽烈火,熔岩紅漿。

“雪山?還是血山!”方子軒胸口越來越熱,就像烙鐵緊貼著心胸,大火正對其燃燒,這種層度的熾熱很熟悉又很陌生。

少年歸劍於鞘,走到方子軒面前,將端起方子軒的臉,微微一笑。

“小子,這就是受不住了嗎?”

聞言,方子軒猛然睜開雙眼。

他坐在石室裡,眼前是糟老頭子。

不對!這個老頭正是一百多年前的無上劍仙,少年劍白!

兩個人四目相對,老頭的眼神從適才的迷茫躲閃到現在的堅定不移,恍若兩人!

“小子,今夜你的乾糧餅老夫吃了,就算報你一飯之恩!”

劍白雙目變得金黃,下一秒,金色散去,原先貼在少年胸口的手突然鬆開,整個人倒在石室的竹簡堆中。

轟隆!

“打雷了?”

剛剛從參悟閣中出來的劍宗弟子們,仰頭看向深夜的天空。一滴雨滴在溫北的眼旁,他起手抹去雨水,揉搓眼角。

“奇怪,這個雨怎麼酸眼睛,淚水?”

下雨了!

有人大喊,溫北這才發現,剛剛的小雨滴已經轉變成了傾盆大雨。

溫北搖搖頭,哀嘆道:“不知又是那位高手,就這樣隕落了。”

眾人皆抬起頭,仰望著大雨。

小道姑躲在蘇千洛的身後,問道:“師姐,剛剛還是璀璨星空,現在怎麼下雨了?”

雨越來越大,蘇千洛牽著小道姑的手,和眾人一齊到了避雨的長亭。

溼透的青衫,蓋住女孩的身體,眾人之中只有小道姑的衣物最是乾燥。

古書上記載,每每有入神境界的高手隕落,天空便會降下酸鹹的雨水,不過那只是傳說罷了。

……

“前輩?”

不知過了多久,方子軒撓撓臉,突然睜開雙眼驚呼前輩,他盤腿坐起,看到倒在竹簡裡的糟老頭,急忙爬上去抓起老頭的手腕。

搭脈在老頭手腕上的時候,方子軒的心頓時靜了下來。已經涼了許久的老者,安詳地好似睡著一般。

“前輩!”

方子軒坐在劍白的身旁,突然發現老頭的手邊還寫著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