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方子軒回過神來,溫北已經消失不見。

南邊客棧燈火搖曳中,小販罵罵咧咧道:“別介您,這個東西它可是先秦時期的青銅器,距今一萬一千多年,你要是真喜歡我就給您五十兩拿下,爭那麼多沒有用的,四十兩拿不下。”

買家罵道:“不是,這個要真的是先秦時期的東西,我把頭噶下來給你好吧!”

兩人爭執不休,小販想想四十兩就四十兩吧,含淚賺三十九兩九百九十九文,也不是很虧,就準備一手交貨一手收錢。

就在小販接錢的瞬間,一陣風快速捲過,買家遞上的銀票被風捲起,消失在兩人眼前。

小販仰天罵道:“虧成這樣,還要隔老子來陣風,想幹什麼!”

罵著,眼睛飄忽四方尋找買家遞上來的銀票被風颳到哪裡去了。

“找到你了!”小販伏在地上找了半天,忽然抬頭看了一眼,大叫道。

引得路邊行人一齊看去。

客棧大門前柱子上,一張四十兩的銀票掛在其上。小販急忙跌跌撞撞抱住柱子喊道:“這是我的錢,這是我的錢!”生怕路人哄搶掉自己含淚賺的三十九兩九百九十九文。

人群裡有人答道:“你的錢你那就是了,沒人和你搶!”

大家一聽,發出唏噓的不屑,一鬨而散。

小販放下心,伸手抓住掛在柱子上的銀票邊角還以為真的是掛上去的銀票,他輕輕拽動,銀票依舊堅挺地彷彿與柱子融為一體。

不以為然的小販鬆開抱著柱子的另一隻手臂,站直了身子,擼起袖子雙手捏住銀票的邊角,使勁拽動。

可,銀票依舊不為所動。

這一奇怪的舉動,震懾住了來往的行人,他們紛紛圍上來,看著小販手裡死死抓著不放的銀票邊角,才發現銀票插在了柱子裡。

稍微懂些劍道門路的看客瞪大眼睛驚歎道:“這是巔峰劍意才有的氣勁啊!”

客棧內,李喜正在抱著美人喝酒,忽然聽到外面絮絮叨叨吵鬧的聲響,披上衣服推開窗戶朝下看去。

三樓雖說不高,但已經聽不清下面的人在說些什麼了。

“奶奶的,這些臭乞丐總會在這種日子裡耽誤老子辦正事!”

李喜一巴掌甩在窗戶上,心裡怒火無處發洩就打算好好疼疼房裡的女人,以此來發洩自己的怒火!

“啊!”女人發出慘叫。

李喜罵道:“他孃的,老子還沒動手,你叫什麼,找死啊!”

找死啊三個字說完,李喜不爽地回頭,瞠目結舌地指著倒在血泊裡衣衫不整的女人,抬頭看著關門的背影,瑟瑟發抖道:“你什麼人?居然……居然敢在本……敢在我的房間殺人!”

李喜的喉結上下滑動,看著背影他已經猜出了二三。只不過他身後有青蓮劍派做保,那個人怎麼都不敢殺他才對。

溫北微笑著轉過身,手裡的易融劍上絲毫血跡都沒有。

是這張臉!

李喜看到這張臉他便沒有多麼害怕了,這是殺不了他的廢物,三年前殺不了他,三年後也殺不了他!一輩子也不敢殺他!

“溫北,怎麼三年前我殺了你的女人,你三年後膽子肥了,敢來殺我的女人了?”

李喜站起身壯了壯膽子,拍拍手上剛剛掌摑窗戶板留下的碎木渣,踩著女人的血泊走到門前的男人面前,伸手放在其肩頭上,如同舊友重逢一般。

溫北冰冷著臉,矗立不動,宛若一座冰雕。面對出言挑釁的李喜,他只是淡淡回道:“李喜,我可不是劍仙溫北,我是北域劍宗第一人路撿。”

“路撿?”李喜還以為溫北傻了,剛想反諷一番管他路撿還是馬撿都不是青蓮劍派的對手。

易融劍的劍峰刺破李喜的脊背,窗戶忽然被一陣強風推開,窗外月光灑進來,照在劍鋒上。

“溫北……你不怕青蓮……”

李喜雙眼佈滿血絲,那雙驚詫放大的瞳孔瞬間失色。

就在此時,房門開啟,小二端著果盤招呼道:“客官,你的果盤和壯……”

溫北站在門口,一腳將李喜的屍體踢到女人屍體旁,拔出易融劍插在身側。

小二看著殺人者的背影,驚恐地摔掉果盤,朝著樓梯口奔去,嘶喊道:“殺人了!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