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楚榮轉頭看向顧七,眼中藏著幾分火氣和無奈。

過後,他閉上眼長舒一口氣道:“時候不早了,先回去歇著吧。”

這是第一次,不歡而散。

晚間,濟善堂來了一位熟人。

“哲王殿下。”

元哲解開身上的大氅道:“晏大夫不必多禮,快起來吧。”

晏楚榮起身,周圍的藥童悉數散去。

一個白淨的藥童將兩盞熱茶奉上,隨後也退至內間。

“不知哲王殿下大駕光臨,有點亂。”

元哲笑道:“這有何妨,晏大夫這裡藥香撲鼻,別有一番滋味。”

“殿下前來,所為何事?”

元哲才剛拿起茶盞,還未送到嘴邊,聽到晏楚榮的話,趕忙回道:“自本王受傷之日起,還從未正式上門道謝。今日前去柳府,本想著去晏大夫府上問候,不想家中無人。”

晏楚榮勉強擠出個微笑,說道:“勞殿下掛牽,恩賞已經足夠,殿下也不必時時掛在心上,救死扶傷,本就是我們的職責所在。”

“嗯。”元哲喝了口茶,二人無話。

乾坐了一會兒,元哲起身道:“本王近日有些不適,傷口處時有疼痛,想讓晏大夫看一看。”

晏楚榮伸過手號起脈來,又輕扯開他衣衫一角,看了看傷口道:“不是什麼大事,傷口有些化膿,我去拿點藥來。”

走到藥櫃前,攤開幾張牛皮紙,又轉身翻找。配藥之時,心神有些恍惚,手中握著一個白瓷瓶,想想白日宋廉的話,晏楚榮咬了咬牙,準備將粉末倒在藥中。

“有勞晏大夫了。”

不遠處傳來元哲的聲音,晏楚榮抬眼望去,元哲正看著屋內牌匾,上面刻著幾個大字:“醫者仁心”。

晏楚榮嘆了口氣,把瓷瓶收入袖中,將藥包好拿給元哲。

“多謝。”元哲起身接藥,才剛要坐下,便聽到晏楚榮的話。

“天已黑了,殿下還是早點回去休息為好。”

“哦,正是,叨擾了,晏大夫早點休息。”

晏楚榮行禮道:“殿下慢走。”

元哲尷尬地笑了兩聲,放下一錠金,駕馬離開。

且說顧七,回到築邸小院後,心卻怎麼都靜不下來。

原來元哲時而親近、時而疏遠的態度,竟是徘徊在信任與試探之間。

“呵,老謀深算。”顧七本就被宋廉的話惹得心裡不快,加上與晏楚榮不歡而散,更是燥得很。只得頻頻喝水,衝一衝心裡的無名火。

正敲著桌子不知做些什麼,瞥到元哲早晨換下來的外衫,裡面似乎夾著什麼東西。

顧七走過去將它掏了出來,竟是一張字條。小心展開,裡面只有四個字:“並無不妥。”

字跡娟秀,似乎是女子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