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七沉了沉眸,長舒口氣:“十五年前和七年前的拐賣案,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銘川鷹眼中的銳利消失殆盡,整個人頹了下來:“其實,你已猜出了大半。七年前,我和長姐救下一個逃跑的女子,那女子告訴我們,自己被人從荼州拐來。本以為這只是不起眼的人販子,做些不人道的營生,便沒有在意。不曾想,那女子後來又被抓了回去,後被人當成禮物,送給了我父親。”

“送禮物的人,想來便是拐賣案的正主。”

“不錯,”江銘川掐了掐額頭,幽幽道:“青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地方大小官員,基本都認識。可那送禮之人,卻從未見過。”

“後來便是新皇登基,大選秀女。”

“是。”江銘川眼中閃爍出點點淚光:“聖旨下來,父親欲謊報長姐重病,不讓長姐參選秀女。”

“這是為何?”

江銘川眼圈發紅,咬了咬牙苦笑一聲:“不堪回首的骯髒往事罷了。”

顧七不再追問。

“皇宮中的太監,精明得很。這謊自然是瞞不住的。”話到此處,竟看到江銘川神情稍有放鬆:“邊陲之地,七品官家的女兒,處處受人輕視。她在偌大宮中,可依靠的,不過是當今天子。”

“所以,你們把拐賣案的事情告訴了陛下。”

“嗯。”江銘川乾脆靠著牆坐下來,仰著頭細細回憶:“尋著那被救女子,細細查了拐賣案。開始調查很難,只得循著一個線索攀上去查,還未有結果,旁的線索似是被人悉數拋了出來。所有線索,都指向一個人...”

“你父親?”

江銘川長嘆口氣,沉默許久。

“可見,是你查到了關鍵的東西,令尊會被人殺害。”

“哈哈哈哈...”江銘川忽然大笑起來,嚇了顧七一跳!

“害他暴斃的,不是別人。”江銘川歪著身子,仰頭看向顧七,笑得陰狠異常:“是我。”

顧七頓驚!

她呆望著江銘川,耳邊嗡嗡作響!

“先生?先生!”

戎狄洪亮的聲音,讓顧七回了神。

“沒事吧?”

待平靜下來,朝著遠處戎狄揮了揮手:“沒事!”

再回頭看向江銘川,他早已恢復平靜,只有銳利鷹眼中,殘存著絲絲冷意。

顧七張了張口,終是沒問出來。

“抱歉,說了些題外話。”江銘川抬手捻去眼角未流的淚珠,繼續說了起來:“三年前的那批荼州女子,大概在八九月份送過來的。”

“九月。”

江銘川笑了笑:“是,想來你也是看了那名單的。那個時候,家父已毒入骨髓,對外稱病,告了很長時間的假。第二年開春,便亡了。”

“所以,你掌握了上線,斷了下線。”

江銘川輕閉雙眼,點了點頭:“想來你也留意了三批女子的去向,才過來尋我。”

“不錯。”顧七乾脆走到江銘川身旁,靠牆坐下:“第一批送去了國都、澤州和洐州,第二批散在青州。到你的第三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