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聽到一陣敲門聲,晏楚榮端著藥碗,過去開門。

“薛大人。”

“晏大夫,裴大人可好些了?”

晏楚榮點了點頭:“眼下正醒著,不然您進屋說話?”

“有勞。”

薛沛林緩步進屋。

昨夜傷口疼痛,折騰得一宿沒睡好。

見薛沛林來,只好強打著精神,將笑掛在臉上:“薛大人。”

薛沛林看到顧七這副模樣,不由得嘆了口氣:“這馮睿,越來越不成樣子!”

“薛大人可是氣消了?”

“什麼氣不氣的。”薛沛林擺了擺手,坐到桌邊:“終究,咱們朝廷派來治水的,怎好一直慪氣。”

“薛大人說的是。”

“只以後,行事要謹慎些。”

“嗯。”

薛沛林捋了捋鬍鬚,站起身來:“今日,殿下親審你的案子,老夫得去看看。你且休息罷。”

“大人慢走。”

目送薛沛林離開,聽到吱呀一聲。

晏楚榮端著碗走了過來:“假仁假義的東西。”

顧七笑得諷刺,沒有說話。

接過碗來將濃濃湯藥一飲而盡,晏楚榮隨手遞過顆蜜餞。

含著蜜餞,又趴了下來:“晏大夫,我這傷口脹熱,疼得一晚沒睡。”

晏楚榮放下空碗,抄起床頭蒲扇,掀開被子朝著傷口處扇風:“晚些我喊巫卓過來,幫你敷藥。”

顧七閉上眼,輕道了聲:“好。”

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晏楚榮放下蒲扇,輕扯過薄被,小心蓋上。

煞白的臉總算恢復些紅潤,那蜜餞含在嘴裡,鼓出一塊。

晏楚榮笑了笑,抬手捏住顧七的臉。

“啵兒”,蜜餞從口中掉了出來。

平日怕苦,喝了藥便快速將蜜餞吃了,如今卻連嚼的精神都沒有,可見昨夜有多難熬。

晏楚榮揉了揉發酸的眼,打了個哈欠,起身端著空碗,走了出去。

府衙前又聚滿了人。

元哲於堂前端坐,馮睿、薛沛林坐在兩側圈椅上。

謝若泠持劍立在元哲身側,看著跪坐在地的婦人,悲悲慼慼的模樣,倒也可憐。

衙役持棍在兩側站立,周護站在府衙外,焦急等待著什麼。

堂上出奇地安靜,偶有抽泣嗚咽聲,再無旁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