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七迎上目光,細眉微微擰起:“殿下,臣始終看不透您。”

“為何這麼說?”

看著一臉誠摯的元哲,顧七忽然不知,該如何開口。

元哲若與元承熙一心,何苦要拉攏自己。

若元哲有異心,以他的勢力,早就顛覆朝堂,又何必拉攏自己?

顧七後撤一步,朝元哲淺鞠一躬:

“臣,僭越了。”

元哲伸手想去扶,終嘆了口氣,縮了回來。

“裴啟桓,這世道若非黑即白,活著會簡單很多。正如這牢房,照亮的地方為明,照不到的地方為暗。眼睛,有時候是會騙人的。也許你自己都沒注意過,那牆根處有棵草。”

元哲指著那野草,看著顧七:“就像本王,難辨忠奸。可本王心裡,亦有棵草,只是你沒有細看罷了。”

顧七一驚,沒想到元哲心細至此!

更沒想到,自己的心緒,就這樣被看穿了。

她握了握拳,試探問道:“那草,可向光?”

元哲笑道:“自然。”

雖言語婉轉,卻道明瞭心意。

顧七欣慰一笑。

許是這一瞬,真把自己當成裴啟桓了。

竟忘了,自己的身份,

不過是小小暗棋。

翌日

“殿下,裴大人呢?”

元哲並未回答,只看著浩蕩蕩排隊的百姓,面容嚴肅。

謝若泠持劍而立,衝周護道:“裴大人身背命案,眼下在許庭縣等著提審呢。”

“什麼?!”

聽到這話,周護忙將手中的勺柄遞給旁人。

擼起的衣袖還未放下,便直接奔了出去!

楊盛在牆角蹲著喝粥,見周護跑了過去,下意識去追,撞倒了一片排隊的百姓。

“站住!”

身後傳來元哲的怒吼,周護住了腳。

“回來。”

楊盛端著碗,氣喘吁吁道:“大人,您這是幹嘛去啊?”

周護轉身,看了看楊盛,悻悻而歸。

楊盛揉了揉刺痛的肚子,緩步跟在周護身後。

“殿下。”

元哲立於高階之上,垂眼看著周護:“去哪?”

周護垂首,待呼吸平緩,道:“許庭縣。”

“去作證?”

“嗯。”周護用力點了點頭:“昨日,臣跟趙將軍都在,百姓鬥毆,並不是什麼大事。怎好好的,就有命案了?”

“做好你分內的事,旁的勿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