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是麼。”顧七乾笑兩聲:“既如此,便叨擾柳大人了,如有粗鄙之處,還望見諒。”

“好,那咱們這就出發。”

待戎狄走後,顧七將簾放下,看著旁邊沉默不語的晏楚榮:“這個柳紀綱,是什麼來頭?”

晏楚榮想了想說道:“郡州守備。我曾聽韓子徵說過,瀾國的朝堂,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平淡。柳紀綱是元哲提拔上來的,自然對元哲忠心,皇帝元承熙雖心有疑慮,卻始終並未抓到切實的把柄。”

“照你這麼說,這鎮國親王,似是要篡位?”

晏楚榮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我們原本也是這樣想,元哲跟他的皇帝侄兒年歲相差不多,況在權謀上,要更勝小皇帝一籌。但他始終都安於做一位鎮國親王,從未做過逾矩的事情。如果他有野心,整個瀾國幾乎是唾手可得的。”

這朝堂,水深吶!

顧七忽然笑了起來,眼中透出狡黠的光:“那看來,我要感謝青州遇刺了。”

晏楚榮不解道:“什麼意思?”

“若不是青州相遇,怕是很難尋得機會接近元哲。”

一點就透,晏楚榮明白了顧七的意圖。不由得擔心起來:“接近元哲,終歸有風險。”

顧七絲毫沒有擔憂,早已將山寨的事情拋諸腦後,只沉浸在自認為的“天賜良機”中。

到守備府時,天已徹底黑了,顧七在廂房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換了身乾淨的衣衫。不一會兒晏楚榮從隔壁走來,還未來得及說話,府上小廝過來傳話,讓大家去赴宴。

“今日府中設宴,一為殿下接風,二為迎接戎將軍和裴公子,如有招待不周,萬望見諒。”柳紀綱起身朝著元哲敬了盞酒,隨後又向戎狄和顧七敬酒,不在話下。

元哲在上席端坐,身旁的丫鬟開始斟酒。

“柳大人,近來郡州內可有異樣?”

柳紀綱雙手抱拳回道:“回殿下,未有異樣。不過...”

“嗯?”元哲端起酒盞頓住,抬眼看向柳紀綱。

柳紀綱抬起胳膊擦了擦額上的細汗說道:“朝堂上閒言碎語多了起來,恐有人在背後挑撥,離間君臣,還是儘早處理為好。”

顧七看向元哲,見他將酒一飲而盡,滿不在意地吃起菜來:“無妨。”

柳紀綱見狀,也不再多說。抬手喚上幾名舞姬,隨著旁邊樂師的吹奏翩翩起舞。

看著架勢,想是不會再說什麼機密之事,顧七有些失望。

對面席上,一女子正往這邊望,碰上顧七的眼神,迅速低下了頭。

顧七看了看對面的女子,又看了看身旁的晏楚榮,低頭笑出聲來。

戎狄端著酒盞湊過來道:“那是柳大人家的獨女,面容姣好,是國都數一數二的才女。”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顧七瞥了戎狄一眼。

“我看你望著人家許久,莫不是看上了?”戎狄小聲說著。

一口酒沒嚥下去,嗆得顧七咳嗽起來。

戎狄抬手拍了拍顧七的後背:“你看你。”

顧七抬手掙開:“你渾說的什麼東西?”

戎狄的眼瞬間直了。

初見顧七之時,白白淨淨的書生相,雖覺她生得漂亮,卻始終透著一股病態。

眼下她喝了酒,嗆得臉頰泛紅,眼中泛出淚光,那唇透出紅潤,更覺她楚楚動人!

顧七不明所以,見戎狄發愣,抬手拍了拍他的臉:“你怎麼了?”

戎狄的臉唰地紅了:“沒,沒事。”

說完猛灌了自己兩口酒,轉過身去不再說話。

宴畢,戎狄跟著元哲離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