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笑,不知道你在笑什麼。”一行人被山匪押著前行,元哲一路上都在發笑,他越笑,顧七越是生氣。

“我猜,你一定是想跟戎狄來個裡應外合,不料被我打亂了計劃。”元哲湊過來,聲音很低,卻難掩笑意。

顧七瞪了他一眼,看了看自己的隊伍,發現少了幾個。低頭笑了起來:“殿下看來是有意為之啊。”

“嗯?”元哲轉頭看向顧七,眼裡難得透出一股欣賞。“還算靈光。”

顧七不再說話。

元哲有些詫異:“你就不好奇?”

顧七抿了抿唇,輕聲道:“有什麼可好奇的。我只盼能夠有命去國都,殿下計劃之事,若與我無關,又何必多問。”

元哲輕笑一聲,抬起胳膊隨意地搭在了顧七肩膀上:“放心,定護你周全。”

“進去!”顧七同元哲、戎狄以及宋廉、鶯歌在後面山匪的推搡下,進了秧子房中靠前的屋子,小廝們則綁起手腳,抬入了另一間房屋中。

被石頭砸中的瘦個子,用力朝著顧七一推!

顧七身體不自主地朝前撲去,跟角落中端坐的男子撞個滿懷。

“公子可還安好?”

胳膊隱隱發痛,飛起的塵土讓顧七止不住咳嗽,眼淚都要出來了。頭頂上傳來一聲問候,這聲音,怎麼這樣耳熟?

抬起頭,顧七一驚:“楚...”

晏楚榮微眯雙眸,示意顧七不要說話。見她衣領有些開,忙伸手向上扯了扯:“小兄弟體寒之症,還是要穿得緊實些,不要被風吹壞了身體。”

戎狄上前將顧七拽起來,狐疑地看著晏楚榮:“你是郎中?”

元哲環顧四周,眼神終落在晏楚榮身上,不由得上下打量。

晏楚榮大方起身:“在下晏楚榮,一個不知名的遊醫罷了。”

元哲身子半倚在角落的乾柴堆,始終盯著晏楚榮問道:“晏大夫怎會跑到這荒郊野嶺來?”

晏楚榮微微轉身,直面元哲,雙手抱拳說道:“鄙人不才,卻也想為瀾國的百姓盡一份力。如今百姓都吃不起藥,只有到這荒郊野嶺來碰碰運氣,只盼能摘得幾味珍稀藥材。”

戎狄警惕的心稍稍放下,將顧七扶到柱子旁坐下。

元哲看向顧七,見她面色發白,指著她看向晏楚榮:“剛一進來,您說這位公子,有體寒之症?”

“這位小兄弟面頰泛白,少見紅潤,剛剛摔倒的時候,手比常人要涼幾分。這體寒之症與旁的病症不同,需時常用滋補的藥,溫養身體。”

晏楚榮說完,探出手搭上顧七的手腕,號起脈來。忽然眸子一緊,看著顧七道:“你受傷了?”

顧七皺著眉,將手抽了回來:“無礙,不過是小小箭傷。”

晏楚榮的臉沉了下來,若有所思。爾後輕聲叮囑一句:“小傷也要注意,引起感染化膿可就麻煩了。”

戎狄從懷中掏出一些乾糧,分給了大家。

顧七抬眼看向元哲,只見他將乾糧拿在手上,眉頭緊鎖,像是思考著什麼。忽而抬起頭,二人面面相覷。

元哲扯起嘴角笑了起來,反而嚇得顧七低下頭。

似是感受到關切的目光,顧七抬起頭,見晏楚榮正看著自己,神色複雜。

“你們幾個!”那瘦個子推開門,喊出了十足的氣勢,隨後站在門口,做了個請的姿勢,“大哥。”

直到那為首的壯漢邁步走入,瘦個子才跟著進來,旁邊一斯文男子將帶來的紙筆放到元哲面前。

為首的壯漢盯著元哲道:“我看這幾個人中,你是領頭的,家中親人必定十分著急,不如早早寫封信,派人來交贖金。”

元哲接過紙筆,佯裝思考一番,而後洋洋灑灑寫了起來。

那人看了一眼角落的晏楚榮,指著他向瘦個子問道:“他還是不肯寫?”

瘦個子抓了一把下巴胡茬,徑直走到晏楚榮身前,一把將他拽起。

“大哥,看這架勢也不像是個有錢的主,不如撕了!”

“你幹什麼!”顧七一個箭步衝上去,擋在了晏楚榮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