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女人才從那種癲狂當中掙脫,眼神當中多了幾分清明,以及絕望。

她盯著女兒慘白的臉龐,眼神中滿是憐愛。

女人的眼淚滴落在女兒的身體上,沒有歇斯里地,也沒有癲狂的悔恨,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沉默和骨髓深處的絕望。

終於,她抱起女兒逐漸冰冷的屍體,緩緩走向了書桌邊緣。

女人嘴角突然綻放出幸福的笑容:“老公啊,我帶著甜甜來找你了,這樣…這樣我們一家人,就又可以團聚了呢。”

而後縱身一躍。

地上綻放出最絢麗的血花,至死,女人依舊緊抱著女兒。

……

這樣的事情在整個溪秀山莊,實在太過於司空見慣了,既然適應不了畸變後的黑暗時代,那不如早早淘汰掉。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有資格活下去的人才能偉光正的談幾句道德,那些時常掙扎在生死邊緣的人們,目標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活下去。

既然弱者總會遭人欺凌,那就讓自己變得更強。

這是少部分人才有的覺悟,絕大多數人只想掙扎著苟活,或者依附於強者,但那些連末世最基本覺悟都沒有的人,死了其實也很正常。

這裡的人見慣了生死。

所以路過女人屍體的人只是冷眼相待,看到她懷中年幼的女孩,便至多不過搖頭嘆息。

有人心生憐憫,骨子裡依舊存有人性,但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

體型纖細、氣質儒雅的中年人看著眼前這兩具屍體,只是搖頭嘆息,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這世道連自己活著都已經很難了,哪還管的著那麼多?

想要加入溪秀山莊倖存者團體,不僅要證明自己的價值,還必須要將自己每日採集獵捕的食物上交一半給上層,不想上交當然也可以,只要你對自己的實力有足夠的信心,能獨自一人在末世當中存活下去,那滾蛋就夠了。

身形纖細的青年名為餘奈何,他本事一名高中語文老師,平日裡倘若遇到閒暇時間,便喜歡四處看看山水。

沒想到卻遇到了血字倒計時,被縮小成現在這樣的體型…幸好自己懂些簡單的木匠手藝活,在搭建營地時也算有些用處,所以才能成功加入倖存者聯盟,勉強苟活至今。

這個倖存者聯盟只信奉一條準則:“這裡不歡迎廢人。”

所以將近半數的人都被拒之門外,任憑他們是死是活,一概不管不顧。

這樣的準則雖然有些冰冷,但在末世環境下,倒也容易理解,但最上層那些人的統治方式,就讓餘奈何有些寒心。

欺壓良善、強搶女子,終日飲酒作樂,吃喝用度卻十分奢靡。

這些到也罷。

可肆意妄為,視人命如草芥又該如何忍受?

倒也不是沒有人反抗,但那些反抗的人都死的很慘,因為這裡有一套足夠穩定的暴力機構,還有那個最為冷血強大的統治者——賈文傑。

也曾有人想要另起山頭,建立新的倖存者聯盟。

但不出意外都被盡數打散,領頭人也會被處以極刑,最終含恨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