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吧,姐姐可沒騙你哦。”

鄭強看著這一幕,偷偷凝視著夏言,但他很快便遮掩了自己這種複雜的眼神。

小姑娘處於放鬆狀態:“嗯嗯…冰冰涼涼像冰激凌,臉上很舒服很舒服。”

幾聲鳥鳴從遠處傳出,山谷中重新綻放出了生機,彷彿劫後的新生。

但營地內已是滿地狼藉,雨水混合著刮進來的泥土,食物基本上全部粘上了汙穢,麵包塊融進了泥水當中,很明顯已經無法食用,只能緊急搶救出來些帶著塑膠的巧克力,以及質地稍微堅硬的牛肉乾與話梅。

屋外一整天積攢的石塊只剩寥寥無幾,其餘全都被風吹走,雖然每個人的心情有些低落,但所幸除了鄭冉冉受了點輕傷,其餘人除了渾身痠痛外都沒有什麼大礙。

只要人沒事,不論損失什麼東西,其實都可以坦然接受,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倘若失去了、失敗了,沒必要一直沮喪下去,重新開始就好了。

人生會經歷很多起伏,但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暴雨雖然停了,但淅淅瀝瀝的小雨依舊不願離去。

偶爾的滴水重重砸落在地上,眾人將營地內大概收拾一遍厚,尋了個乾燥處背靠背環繞坐在一起。

這個夜裡沒有酒,沒有燈火,只有閒聊的故事。

朋友背靠著背,經歷了這場暴雨,除了鄭冉冉躺在了夏言懷裡熟睡,其他人都沒有心思如夢眠去。

屈剛為了活躍氣氛,講述起了自己曾經部隊上的生活與故事:“想當年,像這種天氣我們可經歷的太多了,比這更惡劣的什麼暴雪、洪水,你屈叔我什麼沒見過,更別提那些九死一生執行特殊任務的時候了!”

建國非常期待這些故事:“快快快,老屈你繼續說。”

屈剛活動了一下僵直的身體:“那我可得給你們好好講講6年前的故事了,那可是你屈叔我離死亡第二近的一次了…”

建國再一次打斷了他:“為什麼是第二次,我要聽第一次,這個肯定不刺激!”

屈剛離死亡最近的那一次,正是和老搭檔葉衛東執行的最後一次任務,也正是因為葉衛東在任務當中的力挽狂瀾,不僅救了他們所有人,攪黃了“刀疤”出道以來最大的一批貨,還差點讓刀疤永遠的成為一道冰冷的屍體。

那次任務過後,刀疤名聲掃地。

但他不知如何打聽到了葉衛東家人的資訊,為了報復這次恥辱於損失,他花費重金買來一批死士,趕赴“東華”報復,因此導致了葉衛東妻子,也就是葉諾母親的死亡。

手段之殘忍,令屈剛這種見慣了生死的老油子都握緊了拳頭,指甲刺破手掌的鮮血不斷湧出。

也正是這件事,直接導致了葉衛東的退役。

他戎馬這麼多年,也不算辜負了家國,葉衛東在兒子安全受到威脅的情況下,選擇了離開並肩作戰十二年的袍澤。

屈剛當然不會當著葉諾的面講述這件事情,雖然性格直來直去,但基本的情商還是有的。

這個懂事侄子內心深處埋藏最緊密的傷口,他怎會將其撕開,讓眾人看到裡面的鮮血淋漓呢?

於是屈剛白了建國一眼:“不刺激?那你這意思就是不想聽咯,好吧那我就不講了。”

建國有些急了:“屈叔別…別別,快講快講,我已經非常期待了。”

屈剛清了清嗓子:“咳咳,那是我去…”

正欲講述的屈剛突然停頓了下來,眾人皆有些疑惑,但他卻眼神怪異的看向了建國:“對了劉建國,你小子這種插話的毛病,要是我還在隊伍裡,肯定訓的你說不出話來。”

建國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保證不插你嘴了,老屈快講快講嘛!”

屈剛再次清了清嗓子:“那是我去國外,以採購的身份接近當地最大的龍頭,當我逐漸接近他之後,他卻發現了我的身份……”

屈剛講著,其他人聽著。

雨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