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阿姨並不知道在宋翡被害這起案件中,穆秋並不無辜,她也是幕後的參與者。在張阿姨的眼裡,穆秋只是一個生了病的,剛失去了母親的可憐的女孩。

她進入穆家十多年了,穆秋可以是她看著照顧著養大的孩子。現在穆秋剛動完手術,(shēn邊也沒有個人照看,張阿姨哪裡忍心在這個時候丟下穆秋?

“你一個人在醫院裡,我不放心。我留下來照顧你,等你出院了,我再去另尋工作。”就這麼走,張阿姨良心不忍。

穆秋在張阿姨的(shēn上找到了溫暖。

“張阿姨,我媽她...”這些,也沒有人跟穆秋過杜婷婷的事,穆秋只好問張阿姨:“我媽現在在哪裡?”

張阿姨想到夫饒悲慘結局,心裡不免一陣神傷。“夫饒腎臟捐給了南方湘江醫院一名尿毒症病人,其他的器官跟遺體,全都被醫學院帶走...”

儘管早就有所準備,真正聽到這話,穆秋心裡還是一陣難受。

但她哭不出來。

張阿姨見穆秋這病房冷冷清清的,沒有一束鮮花,也沒有半個水果,就問她:“都沒有人來看過你嗎?”

穆秋搖頭,“現在誰還敢來看我啊?”一個殺人犯的女兒,誰還敢跟她做朋友?

張阿姨不免感到悲傷唏噓,“穆家沒出變故之前,姐(shēn邊的朋友數不勝數,怎麼一出事,大家就都跟你斷了往來?這些人啊,未免太冷漠...”

“多正常。”穆秋淡淡一笑,:“是我的話,我也會對殺人犯的女兒敬而遠之吧。”

“那宋姐呢?宋姐也沒有來看過你嗎?”張阿姨語氣是有幾分埋怨的,覺得宋瓷這人太心狠了。

就算穆先生差點殺了她的姐姐,但夫人跟姐卻沒有半點對不住她的地方。她當真與穆家將關係斷的乾乾淨淨,張阿姨心裡甚是不喜,也替杜婷婷感到不值。

穆秋搖頭。“沒有,她不來還好點,她來了,我反倒不知該怎麼面對。”

穆秋無顏面對宋瓷,不僅僅是因為穆冕對宋翡的所作所為,更因為自己曾對宋瓷起過歹心。

聞言,張阿姨都要哭了。她抹掉了眼淚,寬慰穆秋:“沒事,我陪著姐!”

到了午餐時間,張阿姨下樓去打飯,打算給穆秋買份雞湯跟碎米粥。

張阿姨走後不久,敲門聲又響起。

穆秋默默回頭,望著病房大門。那門被推開,一個(shēn姿(tǐng拔的男人抱著一捧黃玫瑰,走了進來。

多不見,程硯墨(shēn上那份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之氣,像是更濃了一些。

穆秋望著程硯墨,心臟像是被一隻手驟然捏緊,疼得呼吸不能。

“墨...”她差點脫口喊出一聲墨哥哥,可一聯想到程硯墨這段時間的冷淡與避而不見,穆秋便猜到了程硯墨的心意。

她改了口,喊了聲:“程爺。”

程硯墨站在玄關位置,靜靜地望著她。

剛動過手術的穆秋,臉上還沒有養出幾分血色來,看著寡白一片。往(rì裡那雙靈動出塵的雙眸,也黯淡下來,死氣沉沉,灰濛濛的。

這樣子的她,很容易讓人憐惜。

程硯墨壓下心裡對穆秋生出的憐(ài之心,他大步走過去,將黃玫瑰放在穆秋的(床頭櫃上。

空(蕩(蕩的房子內,點綴了幾束黃玫瑰,忽然就添了人氣。

穆秋輕嗅著黃玫瑰的幽香,讚道:“好香。”

程硯墨在沙發上坐下,靜靜地凝視著穆秋,從進屋後,他就一個字也沒有開口。穆秋被他看得惴惴不安,她目光閃躲,都不敢去看程硯墨。

程硯墨像是自言自語,自顧自道:“這些,我想了很多。”

猜到程硯墨這些是在想什麼,穆秋就問:“那程爺可想出來了答案?”

程硯墨目光顯得複雜,他望著穆秋那單薄的(shēn子,想到穆秋在自己(shēn邊巧笑嫣然的樣子,想到她躲在自己懷裡輕輕啜泣一聲聲喊墨哥哥的樣子,心裡便一陣難受。

“想出來了。”他嗓音沉沉。

穆秋:“我想知道你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