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兩人抱頭痛哭,哭得累了才睡下。

第二天,張阿姨醒來就發現穆秋不見了,一起不見的還有穆秋的重要私人物品。猜到穆秋是走了,張阿姨不免一陣傷神。

小姐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離開了家她又能去哪裡呢?

望東城三十里外有一座喜鵲山,半山腰上坐落著一處寺廟,叫月照庵,是這方圓數百里最有名氣的佛教清修之地。

這日清晨,喜鵲山上的月照庵迎來了晨間第一縷光,陽光普照,滿地的雪白都鍍上了一層金光。

月照庵的大門被開啟,一個穿著灰色僧袍的尼姑踩著階梯上的白雪走出來,就看見那茫茫白雪之中,跪著一個年輕的女孩子。

女孩子穿著一件青灰色羽絨服,巴掌大的臉蛋上,有一雙靈動出塵的眸,極有靈性。

但她的臉上,佈滿了痛苦。

這一個被良心譴責到精疲力盡的絕望人。

慧如大師盯著那個女孩看了片刻,才踩著積雪走到她的身前,語氣平和地開口問道:“女施主,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

女孩抬頭望著慧如大師,澄清的眸子裡充滿了無助跟痛苦。她告訴慧如大師:“大師,我叫穆秋,我做過很多壞事。我有一個善良且溫柔的母親,還有一個殺人如麻的父親,但他們都死了,因我而死。”

“大師,我很痛苦,整晚都睡不著覺,一睡著,我總能夢見我的母親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問我為什麼要害她。我的父親每晚都在夢裡罵我,罵我豬肉不如,咒我必遭天譴。大師,你渡渡我,好嗎?”

穆秋像握住救命稻草的一樣,緊緊拽著慧如大師的手腕。“大師,我真的快要承受不住了,你告訴我,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忘掉痛苦?若我入佛門,潛心修習,可否化解掉這份痛苦呢?”

慧如沒有表態,而是問她:“你做過什麼惡事?”

穆秋留下悔恨的淚水,她坦言告訴慧如:“我差點殺了我的姐姐,我害死了我媽媽肚子裡剛成型的胎兒,我還唆使我的父親為我去犯罪。因為我,父親被判死刑,母親也因受到刺激突發腦溢血搶救無效身亡。”

穆秋將自己的罪行一樁樁全部道出,聽完,慧如眼裡的驚疑之色也是越來越深。看著這樣善良漂亮的女孩,怎麼會做過這等殘忍無人性的事呢?

慧如有一雙睿智深邃的雙眼,她將穆秋這人從頭到腳打量了許久,才告訴她:“入我佛門,潛心修習,也許能忘掉痛苦。但修佛修道皆是修心,女施主,你要我佛渡你,需得問問你自己的內心,你是否願意讓我佛渡你?”

穆秋微怔。

修佛修道皆是修心。

就這一句話,直接讓她哭了,擦掉眼淚,穆秋態度誠懇地說:“大師,我願入佛門。”

見她是誠心想要遁入佛門,慧如大師牽起穆秋的手,她望著身後寺廟的大門,又道:“隨我進了這扇門,紅塵俗世便與你再無牽連,你可想好。”

一瞬間,穆秋的腦海裡閃過許多的畫面。

愛她疼她卻被她間接害死的母親,寵她縱她最後卻罵著後悔生了她的父親,欣賞她疼惜她卻不得不與她分手的程硯墨,以及明明能將她趕盡殺絕最後卻放了她一命的宋瓷...

歡聲笑語,痛苦嘶鳴,全部在穆秋的腦海裡交替響起。她已經那麼壞了,卻還有人願意為她留一條退路,她該清醒了!

將手遞到慧如大師的手心,穆秋告訴她:“我願入我佛門,長伴青燈古佛,永不入紅塵。”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你隨我進去吧。”

穆秋站了起來,隨著慧如走進月照庵。

從此,這世上再無穆家小女穆秋,卻多了一個法號‘忘塵’的佛門女弟子。

龍雨遵照韓湛的吩咐,一直都在關注著穆秋的動向。

這日早上,穆秋孤身一人上了喜鵲山,拜入佛門修佛道的事,很快就被龍雨傳達進了韓湛的耳朵。

彼時韓湛正站在御龍大廈的頂層,凝視著遠處的滾滾江水。

“韓先生,穆秋已遁入佛門,入住月照庵,拜慧如大師為師,慧如大師為她取法號忘塵。”

驚聞這個訊息,韓湛有些驚訝。“她竟然遁入了佛門。”這樣也好,願佛門那等清修之地,能洗淨穆秋渾濁的靈魂。“知道了。”

掛掉龍雨的電話後,韓湛又給宋瓷剝了一個電話。

昨天本該是宋瓷來經期的日子,注意到經期推遲了一天,宋瓷興沖沖地跑去買了驗孕棒,打算過兩天驗證一下。接到韓湛電話的時候,宋瓷剛從藥店出來。

“在做什麼,瓷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