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遠處,警笛聲呼嘯而至。

幾個眨眼間,便有近二十輛閃爍著彩光的警車停在了江東藥業大廈附近。

林景手裡拿著一隻喇叭,邊走近暴亂的人群,邊用肅穆的聲音喊道:“我們是警察,請立刻停止你們的暴行,否則我們將以聚眾鬧事罪名將所有人拘留!”

在林景的震懾下,這群失去了理智的人,逐漸恢復了冷靜。漸漸地大家都停了下來,側頭盯著身後那些警車,跟身板筆挺表情威嚴的警察。

林景身穿著一身黑色制服走來,自有人給他讓道。

林景闊步迅速地走向了鬧事人群的最中間,他盯著奄奄一息的江顧川,見他口鼻都在往外流血,就知道這人傷得極嚴重。

林景在江顧川面前蹲了下來,他問江顧川:“你怎麼樣?還能聽清我說話嗎?”

江顧川緊緊地抱住腦袋,像是傻了一樣,沒有說話。林景立馬起身喊道:“救護車快過來,這裡有人生命垂危,必須送往醫院!”

江顧川被護送去醫院的路上,那雙手還緊緊護住最脆弱的腦袋。到了醫院,他盯著頭頂那炫目的白燈,這才意識到自己脫險了。

江顧川無力地鬆開雙手,躺在手術床上默默的落淚。他聽到醫生說:“病人雙腿骨折、左邊肋骨斷裂三根,右邊肋骨斷裂兩根,脾臟出現水腫...”

他全身都是傷,每一處傷痕都能要了他的命。

江顧川感受到麻醉藥被注射進了身體,在意識快要消散的瞬間,江顧川腦子裡突然蹦出一個男人冷冽漠涼的聲音:“當火車的輪子輪番從一個少女的身體上碾壓時,就會呈現出這種姿勢。”

蘇潤那丫頭是被火車輪子碾死的,而他今晚,也差點被三百名家屬用腳給踢死。

這是報復。

赤裸裸的報復!

韓湛的私人飛機深夜裡抵達望東城機場,他乘坐擺渡車來到地下車庫,一上車,便接到了宋瓷的電話。

此時已是深夜三點半鐘,韓湛見宋瓷挑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心中頓時生出不安來。

別不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出了事。

韓湛忙接了電話,問道:“瓷寶,出什麼事了?”他的聲音裡,充滿了無法掩飾住的緊張。

宋瓷忙說:“我沒事。就是猜到你可能下飛機了,掐著點兒給你打個電話。”

聞言,韓湛狂跳的心這才逐漸平靜下來。

他調整了一個慵懶些的坐姿,這才問道:“都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莫非是因為想我想的睡不著?”

韓湛少見的有些自戀。

宋瓷莞爾一笑,才道:“我是想跟你說,回來別走三生橋區。”

“我直接回家,不去公司。”三生橋是望東城的金融街,望東城排行前五十的企業,幾乎都矗立在那片區域。宋瓷特意叮囑,反倒勾引起了韓湛的好奇心,他問宋瓷:“三生橋那邊出什麼事了?”

“江東藥業徹底亂了。”宋瓷今晚本來是在睡覺的,但半夜裡被手機微信裡滴滴滴的聲音給吵醒了。她開啟微信,才發現微信群的每個朋友圈都很活躍,大家都在深夜直播江東藥業發生的暴行。

“江東藥業那款叫做肺立克的藥,被爆出具有使人中風偏癱的高風險。今晚,數百名受害者家屬都圍堵在江東藥業樓下討個說法。江顧川接到電話,得知事情的嚴重程度後,深夜裡開車去公司裡主持臨時會議,結果一下車,就被那些家屬給堵住了。”

“聽說,江顧川被家屬們給打了,目前生死不明,正在醫院接受治療。”

韓湛沒想到剛離開短短數日,這望東城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問道:“難道是江臻終於出手了嗎?”

宋瓷沒做聲。

片刻後,她才說:“家屬突然在深夜裡集結鬧事,這明顯是受人指使,但那個人是誰,咱們又怎麼猜得出來。等調查吧。”

“你先回來,我等你。”

“好。”

掛了電話,韓湛開啟微信。

他的微信裡面,好友不多,只有家人群,以及玩得最密切的幾個商業大佬。這些大佬都是忙人,世界各地到處飛,知道這訊息的人目前還不多。

韓湛一進入微信,便瞧見程硯墨在幾分鐘前發了條資訊。

程硯墨說:韓先生,江東藥業出事了,江顧川被情緒極端的家屬給揍了,目前生死不明,江東藥業要大亂了。

韓湛看到這條資訊,簡短地回覆了一個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