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湛對宋瓷太熟悉了,她的腳步聲,他都聽得出來。韓湛扭頭朝廚房入口看去,瞧見了一抹動人的紅色。

宋瓷脫了羽絨服,穿了一件白色高領羊絨短衫,米白色毛呢闊腿褲,外披一件大紅色毛呢大衣,襯得她氣場十足。

短短的功夫,她還躲房間將頭髮重新搭理了一遍,微卷的髮絲在腦後紮了一個小辮子,腦袋左邊還佩戴了一枚鑽石髮夾。

她化了淡妝,唇色櫻紅,像是三月的櫻桃。

韓湛看得一愣一愣的,脫口而出:“怎麼下來了?”

宋瓷都不肯搭理他。

她從消毒櫃裡拿了碗,將碗遞給韓湛,一臉高貴冷豔。女王終於開了金口:“給我盛兩個。”

韓湛:“得令!”

韓湛接過小碗,用湯勺舀走鍋裡那個沾了兩片蔥葉的湯圓,又添了一個大湯圓。將湯圓遞給宋瓷的時候,韓湛說:“我特意給你留著的,就等你來吃。”

他那諂媚的表情,像是在提及一件絕世珍寶。

聽到這話,宋瓷臉上的冷度像是淡了一些。她一筷子戳進湯圓裡,戳到了那個硬幣,這才說:“硬幣湯圓還有嗎?”

韓湛:“還有一個。”

“嗯。”

確認韓湛也能吃到硬幣湯圓,宋瓷這才端著碗轉身。韓湛在身後問道:“瓷寶,今天怎麼這快就消氣了?”

宋瓷表情有些不自然,沒好意思解釋。她怕弄髒了口紅,就用筷子將湯圓夾開成四瓣,小口小口地吃著。

韓湛拿著勺子走到宋瓷身側,盯著她優雅的吃相,不免覺得好笑。“怎麼?還氣?不肯說?”

宋瓷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才說:“大年初一,不想跟你生氣。”小時候她爸爸說過,大年初一不能哭,不能生氣,那天哭了,那一年都眼淚多。那天生氣了,那一年都要爭吵不休。

宋瓷想要跟韓湛好好的。

韓湛聽到宋瓷的回答,心裡一陣溫暖,忍不住捧著宋瓷的臉頰親了下額頭。

宋瓷趕緊推開他,“粉底液都被你親花啦!”

韓湛在她身後低笑。

湯圓有些大,宋瓷愛美注重身材,一頓最多吃三個,韓湛最少要吃八個。如果湯圓餡料味道好,韓湛能吃十一個。

今天出了太陽,室外很冷,大家便坐在玻璃陽光房內吃早餐。正吃著飯,韓珺就突然瞧見蔡管家大步走過來。

管家走到韓湛身旁,俯身在他耳旁說道:“先生,崑崙徐家的張華清女士來電,說是徐家少主徐騫重傷在身不便行動,原定於今天下午來府上拜訪您與夫人的計劃,只能遺憾推遲了。”

聽到這話,韓湛下意識朝韓珺那頭看去。

韓珺已經擱下了筷子,她偏頭詢問蔡管家:“徐騫怎麼了?”

蔡管家說:“具體情況張華清女士並未詳說,二小姐想知道的話,可以打電話問問的。”

“對。”

韓珺是關心則亂,都忘了自己可以給徐騫打電話了。韓珺看向韓湛跟宋瓷,韓湛對她點了點頭,“去吧。”

“好。”

得到韓湛的准許,韓珺才掏出手機,起身走出玻璃房,站在陽光下給徐騫打電話。

徐騫昏迷不醒中,張華清正在用溫水給徐騫擦洗身子。

他昨晚枯坐一夜,早上又受了重傷,這會兒身上發冷發寒,摸著像是一塊冰。張華清想要用熱水給他擦澡,再給他換上暖和的衣服,讓他儘快恢復提問。

徐巖坐在床尾,盯著兒子虛弱的臉頰,他嘆道:“那惡靈先前還好好的,怎麼說造反就造反了?”

張華清只顧著給兒子擦身子,沒有搭理徐巖。擦完上身跟雙腿,張華清就將毛巾遞給了徐巖。

“該你了。”兒子大了,生母也該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