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宋瓷抬頭,看見了顏江。

顏江穿著一套藍色的工裝服,長髮被鴨舌帽蓋住,衣服胸口位置上印著‘青山泉水’四個字。

拉開副駕駛車門坐進來,顏江偏頭打量起宋瓷來。

宋瓷穿著曦光療養院的病號服,本該健康紅潤的唇上,抹了一些粉底,看上去憔悴而又脆弱。

顏江說:“你這樣,更像她了。”

“我們本來就是雙胞胎。”宋瓷俏臉緊繃著,說話聲音硬邦邦的。

顏江聽出宋瓷呼吸有些重,發現她捏著方向盤的手一直在發抖。顏江抬起左手,按在宋瓷的右臂上,對她說:“宋宋,你不能慌。”

宋瓷深吸一口氣,“對,我得冷靜。”

...

晚上七點半,一輛印著‘青山泉水’的小貨車駕駛到曦光療養院的大門口,等候保安放行。

曦光療養院是高階療養院,受前段時間的疫情影響,所有工作人員跟後勤人員,出入都要戴口罩。

保安敲了下車窗。

顏江放下玻璃窗,伸出右臂,接過保安手裡的筆,在上面簽了個名字,這才被放行。

小貨車停在1號樓前,顏江跳下車子,身形修長的他戴著口罩與鴨舌帽,監控看不清他的面龐。

顏江拎了兩桶水進入小樓,出來時手裡拿著兩個空桶。他一棟樓接著一棟樓的送水,等他來到27樓的時候,已經八點半了。

27樓在療養院的最左側,這裡最安靜,也最偏僻。顏江下了車,站在車旁掃視了幾眼,這才開啟了貨箱的門。他一抬頭,便與藏在貨箱內的宋瓷目光對上。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顏江說:“你的計劃很完美,這個時候,護士果然不在樓裡。”

宋瓷說:“26號樓前些天來了個半身不遂的老人,每天這個時候,護士都要去26樓幫助同事給老人洗澡。”這是宋瓷觀察了許多天得出的結論。

顏江抬起手拍了拍宋瓷的腦袋,便拎了兩桶水,大步走進了27樓。

大廳裡空無一人,顯得格外寂靜。

顏江取出空桶,彎腰將心水桶放進茶吧機內時,他下頜微垂,對著領口的微型對講機說了聲:“行動。”

話畢,不到五秒鐘,療養院不遠處的地下電纜突然被人剪短了一根,療養院附近一片區域全部陷入黑暗。

斷電的一瞬間,宋瓷從車廂裡迅速跳下,疾步跑進27樓。於此同時,顏江也用最快的速度奔向二樓,將沉睡的宋翡攔腰抱起。

在二樓的轉角處,他與宋瓷擦肩而過。

...

三分鐘後,護士打著手電筒快步回了27號樓,她在門口撞見了抱著空桶微微喘氣的顏江。護士舉起手電筒,招了招戴口罩抱空桶的顏江,她停步說:“又來換水啊?辛苦了小哥。”

顏江略微壓低聲音,說:“分內事,不辛苦,怎麼停電了?”

護士:“可能是電纜短路了,已經打電話叫電工來維修了。”

“這樣啊...”

顏江抱著水桶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