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出屋門,只見小院門口,站著一位霜白鬢髮的飛魚服老人。

李知安愣了一下,拱手說道:“見過丁監司。”

“小友,不必客氣。”丁監司擺了擺手,將手中的杏黃油紙傘,靠在門檻邊上。

丁監司抱拳,微笑道:“方才我觀此院氣象,氣機流逝極快,不小心窺探到了你畫符的景象,還請小友多多見諒。”

李知安搖了搖頭,問道:“不知監司大人找在下有什麼事?”

丁監司環顧左右,低聲道:“隔牆有耳,還請小友書房一述。”

書房內。

李知安沏了一壺熱茶,給老人倒上,心中越發好奇,這天地司的監司突然找自己,是為了什麼?

丁監司嘬了一口清茶,猛然一拍桌子,微笑道:“我天地司的唐慕遊,是你殺的吧?”

聞言,好似憑空顯現一絲殺氣。

好傢伙,竟然嚇唬我……李知安眯起雙眼。

然而自己在長月江殺了三年的綠魚怪,內心早已和殺魚的劍一樣冷了。

況且他真是來單純問責的話,就不該一個人獨自前來,早就派人封鎖了這座靜雅小院。

似是驗證了李知安的想法,老人說出唐慕遊死因後,卻是面色如常,老神在在看著自己。

李知安笑了笑,出聲稱是。

丁監司眉梢一挑,淡然道:

“小友年紀輕輕,倒是沉得住氣,我今天來這,不是來問罪的,唐慕遊心術不正,走向魔道,也在我預料之中。”

說到這,丁監司用手指輕敲檯面,茶水微微掀起陣陣波瀾,繼續道:“唐慕遊是一把雙刃劍,這劍用好了,可以為天地司斬妖除魔,

反面則是心思不正,容易誤入歧途,不管怎麼說,唐慕遊勾結妖魔,死有應得。”

“小友能在城隍廟斬殺此獠,也算是為民除害,天地司當有獎賞,

可昨夜爆發禍亂,有位人神共憤的竊賊,趁亂潛入天地司,盜取了大量天材地寶,珍貴法器。”

丁監司面露惱怒神色,驀然又長嘆不止。

李知安眉頭一皺,輕聲道:“又是竊賊,前幾天棲神山的法寶被盜,又輪到了天地司被偷,怎麼雲州的盜賊這麼猖獗?”

“盜賊天下皆有,只是這盜賊趁火打劫,無疑是落井下石的缺德行為。”

丁監司怒罵一聲,顯然被氣得不輕,搖了搖頭,說道:“此人能瞞過天地司高手的神識,甚至進入司內寶庫,

這盜賊定是擁有上等的盜術,可天下中,能有這身盜技的門派,除了盜聖仙宗,也沒有誰能做到了。”

李知安不解道:“一介盜賊出身,怎麼還能躋身仙宗一列呢?”

“小友有所不知,這盜宗裡的一位開山老祖,被譽為天下最不經打的仙人,此人也不知從哪得來的天道機緣,證了大道。

頓時,丁監司笑了笑,繼續道:“他成仙后,除了一身神乎其技的盜術,沒學會任何一門殺法神通,遇上同境的仙人,只能倉惶而逃。”

“可此人的盜術過於邪門,竟能盜走不少仙宗的仙器,天下震動,

在江湖上臭名昭著,人人打殺,此人臉皮極厚,自立盜術仙宗,廣收弟子,說是要將盜術發揚光大。”

李知安扯了扯嘴角,不禁感嘆,這仙人也是一個奇葩,淡聲道:

“監司大人今日前來,既不是問罪,也不是論功行賞,還請監司大人直言快語。”

丁監司凝起雙目,看了看李知安,笑道:“小友,七陰祭鬼陣是你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