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安嘴角微翹,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微笑道:“抱歉,我們齊雲觀現今只收女冠,不收男道長。”

“你這是性別歧視!”

杜懷仁握緊拳頭,一手指著李知安,身形一顫,大秋天的,他被氣的渾身發抖……

幾個月來,他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不公和深深的惡意。

李知安聳了聳肩,不置可否,若是師傅早年前多收幾個師姐多好,自己在山上也有個伴,再不濟如今收個小師妹也不錯啊……

“既然閣下不願入我佛門,那貧僧要問問施主,口口聲聲說未曾毒害他人,為何在此設下聚陰陣?”

道空和尚神情冷了下來,又質問道:

“聚攏如此大量陰氣,意圖將此地化為養屍地,你難道不知這潭水匯往春溪郡城,乃是十多萬黎民百姓的日常水源?”

話音稍落,他微抬禪杖,霎時間佛音四起,奪目至極的金光再次照耀這片天地。

杜懷仁挑了挑眉,神情無懼,只是心裡有些鬱悶。

他步入合海境多年,沒想到被一個剛出山的一品小禿驢追著打,自己還打不過,很顯然,這個小和尚手裡的禪杖,一定是一件佛門的上乘法器。

“早知道你會這麼問,老子方才在這條河流交匯處,另外佈下了其他的陣法,截斷了江河匯入。”

杜懷仁一臉傲人,他對自己陣道境界的自信,比起半路子的盜墓術更顯得卓然不群。

按照時間來算,杜懷仁說得這些都對的上,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此人心性倒是不壞……李知安摩挲著白淨下巴,若有所思。

“阿彌陀佛!”

道空和尚手持佛禮,點頭道:“那麼小僧有第三問,請問那處亂葬崗下埋著的死人,又與閣下有過什麼仇怨麼?”

“沒有!”

杜懷仁理直氣壯,指著那具紅木棺材,繼續道:“我不過是想給那些孤魂野鬼一個家,我有什麼錯?”

“強詞奪理,你真正的意圖,無非就是想盜賣屍首!”

“是又如何!”

聞言,道空和尚勃然大怒,身後的巨佛法相嗡嗡作響,抬起禪杖,激射出一道粗似合抱之木的金色光柱。

“哼!”

杜懷仁一拍棺木,棺門猛地開啟,一股濃郁屍氣如潮水般洶湧衝出。

棺材中,飛出一尊健壯的黑衫殭屍,身上的駭人氣勢比起先前的兩隻飛僵,強上了不止一個境界。

黑衫殭屍猛然張嘴,竟將那道凌厲的佛光吸納入腹中,天生剋制陰物的佛光,居然對他肉身毫無損傷。

大戰一言即發。

與此同時,李知安內斂氣機,悄無聲息的後退數丈,退出了大陣,也退出了兩人能攻擊到的距離範圍。

“只能依靠這具遊屍強撐了麼?杜懷仁,看來你已黔驢技盡,今日小僧必將你這個惡徒度化歸佛。”

道空和尚將金光禪杖直插入地,閉上雙目,雙手合十,佛光燦爛。

嗡!

一聲悶雷般的鐘鳴驀然響起。

道空的周身縈繞起一陣金色旋風,雪白無塵的僧衣飄搖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