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海聞言,神情嚴肅,手掌一翻,往桌上壓下,一張春溪城的地運神圖浮現桌面。

他環視了下眾人,沉聲道:“今夜突然爆發邪靈,就連郡守府也化成了鬼冢,已知郡城東門,城中心的春溪書院,還有城西的兩條街巷分別出現詭怪的鬼門。”

說到這,張正海嘆息一聲,繼續道:“光是城西出現的那道鬼門,到現在已經湧出兩千餘隻惡靈,近半數是四五品境,還有幾頭為首的一二品鬼將,其他地方暫且不知形勢。”

“不過有個好訊息,南海岸的護國邊城裡,有位騎兵校尉方才派騎卒送信而來。”

“信中告知他已親自率領三千精兵,火速趕來春溪城幫忙鎮壓邪祟,所幸兩城相隔甚近,估摸三炷香後就能到達南城門。”

這名張郡守心裡沒說的是春溪城這次,爆發的邪靈災禍是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

無辜平民的死傷數量已經多達上百人,還在暗暗增加,這還只是看得見的城北。

那位棲神山的佩劍女子緩緩起身,柔聲道:“我已向師門裡一名天玄境的長輩飛劍傳訊,御劍飛行最少也需要一刻鐘趕到春溪城。”

飛劍傳信是一門法術,這傳信用的飛劍與劍修的佩劍不同,是仙門裡的練器師以一種名貴稀少的天地玄石,開爐祭練而成。

物以稀為貴,造就了飛劍傳信的價格極為昂貴,宗門的普通弟子並無財力使用。

裴瓔面露異色,說道:“我已傳訊最近的南江城天地司分部,短時間內馳援不及,城裡這些都只是品階低下的小鬼。”

“讓人棘手的還是那幾名鬼將,還有在暗地裡維持這幾道鬼門的,應該是幾尊上五境的鬼王。”

“宋大人和鄭大人飛信告知文武廟出現古怪,一日未歸,恐怕已深陷泥潭,我已讓一位四……”

裴瓔一滯,忽然想到李知安只是一個四品修士。

可他的劍術卻遠遠高於她,就在自己躋身合海境後,仍然看不懂他劍道境界,為了穩定軍心,淡然道:

“已讓一名合海境劍修前去文廟查探情況,如今事急從權,城中一切事務理應由郡守大人來做決定。”

捷報連連,讓在座眾人如同吃了顆定心丸。

張郡守鄭重點頭,忽地提高嗓音,說道:

“棲神山的仙師和天地司的高人們,既是一炷香後能到達,那當務之急是城內十幾萬黎民百姓的安危。”

“只要各位俠士能協助天地司幫春溪城渡過此次難關,我願為在場所有人俠義之人在正氣碑上,以儒筆題名,永受春溪城萬民世代銘記。”

這時,從側門走出一名三十容貌的中年道姑。

一襲素青白底道袍,手上挽著一把拂塵,步履如雲,身上沒有任何真氣波動,與尋常人無異。

張郡守對這位道姑心有感激,先前郡守府中也突然出現一道黑煙門戶,殺出源源不斷的怨靈。

若不是這道姑出手相助,他多半也法力竭盡,死於鬼怪手中。

他臉上露出笑容,立即朝眾人介紹道:

“這位來自靈州風靈派的女仙師,雲遊天下,途徑春溪城,心中有感,夜觀天象,發現城池上方陰氣縈繞,隨後在郡守府一擊殺死了一尊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