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折花(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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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赤一聽,總覺得像是受了什麼委屈似的,說道:“那便好,老頭兒,事不宜遲,快些教我這什麼花拳吧。”
蓋龍白了他一眼,走進了屋內。隨即端出了一個大盆,待得走進了,凌赤只見得血淋淋的一片,十幾粒圓珠正躺在裡邊。凌赤受不了那血淋淋的景象,捏緊了鼻子,說道:“你這是幹什麼?”
蓋龍也不理他,自己取出了個酒葫蘆,便往裡邊開始倒酒,咕噥著:“真是可惜了這好酒嘞!”
凌赤一撇嘴:“你這怪老頭兒,又要搞什麼鬼?”
蓋龍白了他一眼,說道:“這麼點時間,也不夠叫你修煉內功的了。先吃些蛇膽,我回頭教你寫內功心法,自己好生修習。”
“什麼?”
蓋龍說著,便從盆中取出了一顆蛇膽,屈指一彈便彈入了凌赤張大的嘴中。蛇膽一入口,絲毫不見酒香,只是濃濃的血腥與難言的苦澀交雜在一起,凌赤想要做嘔。蓋龍趁著凌赤將要吐出來的那一刻,立馬甩了一巴掌上去,凌赤還沒覺著臉上火辣辣的疼,便是咕隆地將蛇膽給吞了下去,整個喉嚨都是燻心作嘔的味道,胃裡面更是灼燒難忍。
“你這是什麼蛇膽?怎麼叫我如此難受?”
蓋龍嘿嘿笑道:“這給你添的可是幾十年的桂花釀,能不辣嗎?”
蓋龍接著說道:“別再磨磨唧唧了,再吃一粒準備練功!”
凌赤只覺噁心,不肯張口。卻聽蓋龍破口大罵:“你這小子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復仇,什麼都肯做。現在叫你吃兩顆蛇膽都不敢,真是個廢物!”
凌赤聽了這話,心口一寒,抓起蛇膽便吞。蓋龍見狀,也不磨蹭,直進主題,開始傳授起折花拳。
凌赤雖說根基不正,天分也算不得是頂尖人才,可憑著這至剛至烈的心性,習起折花拳來,也算得上是聰慧。而本自勤奮刻苦的他,自從背上這復仇的重任以來,更是不辭辛苦,一心練功。
每日早中晚,這酒浸血蛇膽都是少不了的。凌赤已是習慣,而配上蓋龍所傳授的內功心法,凌赤如今的實力已不是當初躲在草叢中痛苦的少年了。
滄海山石,花盛草衰。漸漸的,又過去了一月的光陰。而凌赤經了這麼一月的日夜勤加修習,終於將這折花拳的路子大致給摸了個清楚。
這日一起來,凌赤自本能向門口放蛇膽的盆中抓去,卻是抓了個空,不僅沒有一粒蛇膽,便是摻酒的蛇血也是一滴不剩。
凌赤正納悶著,卻聽身後一聲滄桑的咳嗽聲。凌赤轉過頭來,只見蓋龍手中正握著凌赤的刀,不住端詳著。凌赤近些日子以來,一直都致力於折花拳的修習,卻是少有碰刀,見蓋龍在手上把玩,心中也像是被貓抓著一樣癢癢的。
凌赤問道:“老頭兒?今日不吃苦蛇膽了?”
蓋龍回答道:“不吃了,也不練了。”
凌赤聽後大吃一驚,接著問道:“不練了?怎麼不練了?”
蓋龍也不回答他只是自己咕噥著:“飛英折花手,掌字訣作飛英掌,拳字訣作折花拳。飛英掌,飛輕靈動,遇剛使之揉亂,碰柔固之不長。肉掌相交,綿綿不息;兵刃相接,避鋒取害。”
蓋龍接著說道:“折花拳,至剛至烈,上可衝擊雲霄九方;下可震擺地煞八面。衝,可碎磐石;擺,可顫蒼松;錘,猛溪斷流;提,鷗鷺忘飛。”
凌赤打斷了他:“老頭兒,你究竟要說些什麼?”凌赤雖是知道這幾句話跟飛英折花拳有關,可卻是摸不著頭腦,不明其意。
蓋龍一臉正色,問凌赤道:“小子,你可知為何我只教你折花拳,卻不教你飛英掌嗎?”
“不就是我心性不夠灑脫,習不來嗎?”
“不止!心性不正還可糾正,但一旦落入邪門歪道,你叫我如何面顏丐幫先祖?”蓋龍厲聲道:“只要你有一日以老頭子的武功為惡,老頭子縱是一把老骨頭,也要廢了你這小子!”
這麼一說,倒叫凌赤一驚。他只知復仇,卻從未思考過善惡有報;手中拳頭,只留著痛打仇敵,卻不曾想自己是否會傷及無辜。
“明白?”
凌赤立馬冷靜下來,這幾日習武的平靜日子突然死去。凌赤眼中所見只是夢中的那一場大火,席捲入木屋。蓋龍一臉嚴肅,卻是滿眼的蒼老,周圍的火光不住地蔓延,像是萬千條火龍在爭相撲食。而在蓋龍的目光之中也是瞬息萬變。鐵乾的慈愛、凌炎的期冀、青兒的深情、凌淵的決絕.......
“明白。”
凌赤眼中烈火焚盡,又是木屋中所坐的蒼老的蓋龍。
蓋龍緩緩說道:“鐵青兒,那個妮子,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