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赤又再次打量了許英一番,雙目也不由得落在了許英的手指之上。江湖當中已爪功聞名的,莫過於“黑毒十一抓”和“飛龍十式”,倘若此人真是“飛龍十式”的傳人,那隻怕是功夫不淺!

周莫測繼續低聲道:“‘鐵拳震東南’胡鐵樹,可也是拳派功夫的好一個人物,也是在三年前花火山一戰過後銷聲匿跡。”

簡叮嚀最喜便是聽這些江湖典故,聽得越發來勁兒,趕緊問道:“那那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公子哥兒難不成也是江湖高手?”

周莫測當即臉色大變,沉聲道:“這伊輕可是叫全江湖都聞之色變的‘霧寒彌掌’的傳人,年少處處江湖便已是巔峰。”

簡叮嚀嘿嘿一笑,敲打著碗筷,嬉笑道:“那這個天才少年又是在三年前怎麼的歸隱了?”

周莫測只是搖頭不語,沒有答話。而朱三鬣卻是大笑起來,說道:“這江湖中成天廝殺爛斗的,有什麼意思!這娘娘腔也是算是看透了,哪裡需要什麼理由便直接退隱了。”

恰於此時,一直打著盹的客棧老闆卻突然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道:“唉,今天怎麼這麼多客人?還不得把我給累死。”

胡鐵樹走上前去,哈哈笑道:“瘦猴兒!今兒你的五禽宴可跑不掉咯!”

客棧老闆眼神微眯,低聲道:“你們幾個老傢伙,還不死心?”

卻見得那伊輕咳嗽了一聲,從懷中取出了一枚拇指大小的青玉。

這青玉通體碧綠,凌赤仔細一看,卻發覺青玉之上隱隱刻著一個“冷”字。

而客棧老闆突然眼神大變,語氣突然激動了起來:“這......你是在哪裡找到的?”

伊輕只是咳嗽了一聲,然後且聽得胡鐵樹哈哈笑道:“這青玉算是我們給你搞到手了,這五禽宴麼,還請您老給咱們鋪排鋪排!”

客棧老闆搖了搖頭,道:“我這荒村野店的,就算給你做五禽宴,哪裡去找材料?”

卻是此時,只聽得客棧門外一聲厲喝:“瘦猴兒,這滿馬車的食材,可夠你煮一頓?”

原來許英已不知何時閃到了客棧之外,手中拉著一輛馬車,樸素的車身之內竟然全都是昂貴食材、精品輔料。

客棧老闆卻臉色一變:“你先將這青玉還了我!”

朱三鬣還不肯,道:“你先給我們做了五禽宴,我們再將青玉給你!”

誰知伊輕竟然將青玉給放上了櫃檯,冷冷道:“瘦猴兒可不是言而無信的人。”

那客棧老闆一反懦弱懶怯之態,竟然一把奪過櫃檯上的青玉,青玉落入掌心,絲絲暖意縈繞不止。

客棧老闆眼中似乎噙著淚花,喃喃道:“冷兒......”

不久,客棧老闆又是微眯著眼睛,道:“把馬車給我搬到後院去。”

胡鐵樹和朱三鬣立馬飛身奪出,扛著馬車去向後院。

伊輕尋了一處角落的空桌子,然後輕輕地將小火爐給放在了桌上,只見得以小火爐為中心漸漸散起一陣涼風,將桌面的灰塵都給吹散了去。

伊輕吹了一口椅子,然後坐下,繼續將手放進火爐 ,默不作聲。

簡叮嚀不由得看得有些驚了,問道:“凌赤,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功夫?”

凌赤搖了搖頭,道:“按理來說,力氣越沉,掌風也便越發犀利。而這似是溫柔無匹的手掌,輕輕一放,便能揮出掌風,又不是靜空賊道的青雲掌,今日算是開眼了。”

而“鬼手棋聖”周莫測卻喃喃讚歎道:“這好一手‘霧寒彌掌’沒想到竟練至如此境界!不僅移掌於物,輕揮成風,而且以寒涼氣息湧上火爐都是兩相互不干擾,實在是厲害!”

不久,且見得客棧老闆突然走了出來,竟然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原本髒亂的衣服倒是換作了一身雪白的長衫,發須也規整地理好了來。

朱三鬣笑著說道:“真是妙極了!萬萬想不到你這麼一個瘦猴兒還有這麼一套規整的衣裳!”

客棧老闆冷眸一瞥,沒有搭理朱三鬣的話語,而是走到了凌赤的身後,拍了拍凌赤的後背,道:“去吧,你跟那四個人坐一張桌子。”

凌赤還自遲疑當中,卻見得胡鐵樹已經開懷叫嚷起來,道:“來,兄弟,同我坐一張凳子!”

朱三鬣仰面天空,苦笑道:“所幸你先前舍了銀子給那位老伯,五禽宴從古至今可不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