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稍許,凌赤跟著簡叮嚀便一齊跟隨著周莫測、周雨亭一行人踏上了前往南海拍賣行的道路。

一行人翻山越嶺,終於在第二日傍晚時分趕至了一家荒野客棧。

眼見得山林野木,在夕陽火紅餘暉之下似是灼燒的烈焰歪歪斜斜。居中窄小的黃泥路,還染著不久之前秋雨的溼氣。道路延伸,客棧說不算大,倒如是老舊的幾塊木板搭在上邊兒,彷彿風雨一過,便即將坍塌。

凌赤打量一週,硬著頭皮走了進去。只見得這麼一個破舊的客棧也只有一個老闆,老闆衣裳更是殘破,遍處盡是補丁,腳上拖著一雙爛草鞋,倒也邋遢得緊。

簡叮嚀見了這殘破客棧以及老闆的模樣,大小姐心性也是隨之而生,開始反感了起來。

凌赤卻絲毫不在意,坐了下來,眼見殘損發黑的桌面上,佈滿了灰塵,凌赤吹了一口氣,便真說得上是塵土飛揚。

周莫測跟著周雨亭也跟著坐在了凌赤的身旁,其餘眾人都在旁邊桌子旁落座,唯有簡叮嚀一人靠著客棧門口。

周雨亭招呼一聲:“老闆,店裡面可有什麼吃食?”

這老闆瘸著腿走了過來,也是滿臉胡茬,瘦得只剩了一張皮裹在骨頭上邊,沒精打采地說道:“山珍海味倒是沒有,想吃肉的話,廚房還剩幾隻老鼠,可以給你們擺上兩盤。”

“老鼠?”簡叮嚀一聽這話當即泛起了噁心,“誰要吃老鼠啊!”

周雨亭也是一介女子,雖然沒有簡叮嚀表現得那麼誇張,也當然不會將老鼠當作美食。於是乎只聽得周雨亭問道:“那可不必了,請老闆給我們幾人下幾碗素面就可。”

老闆搖了搖頭,轉身走進了廚房,嘴裡還嘀咕著:“就吃幾碗素面,看來也都不是什麼有錢人。”

簡叮嚀聽了這話,剛想要發作,可卻被凌赤給攔了下來。

等老闆進入了廚房之後,凌赤低聲對著“鬼手棋聖”周莫測說道:“這裡桌面、牆上看著破爛不堪,仔細一看全都是刀劍的痕跡,千萬小心!”

周莫測點了點頭,也將凌赤的話轉告給了周雨亭。

不久,突然只聽得一陣快馬疾馳,突然在客棧面前停下了。

凌赤轉頭,卻見得走進一個身寬體闊的漢子,腰腹足有水桶那般圓潤,臉上也是贅肉橫生,聚集在一塊兒,把五官給擠得小之又小。

那個漢子一見客棧裡竟有這麼許多人,立馬大大咧咧地叫嚷了起來:“呀,你這個瘦猴子,今兒可是大開張來客人啦!”

漢子尋了一張空桌子坐下,然後打量起凌赤等人,目光突然在“鬼手棋聖”周莫測身上停了下來。

周莫測故意裝作看不見的模樣,可只見得那個漢子突然衝了上來,大聲說道:“誒?你這老頭子,看起來倒是眼熟得很吶!”

周莫測只是淡淡一笑,道:“無名小卒罷了,怎生叫大俠眼熟了?想必大俠是看錯了人吧。”

本以為那個大漢還要胡攪蠻纏一會兒,可誰知那個大漢竟然拍了拍腦袋,笑著說道:“想必應該是俺看錯了吧,這腦袋瓜子不靈用了!”

那個大漢突然又轉向了靠在門邊站著的簡叮嚀,眼睛眯了起來,倒是一副猥瑣至極的模樣,笑道:“這位姑娘看起來也是眼熟得很,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咱倆有緣見過?”

簡叮嚀撇過腦袋,不作理會。誰知那個大漢竟然伸出雙手,朝著簡叮嚀摸了過去!

簡叮嚀急忙一閃,而突然只聽得那個大漢痛呼一聲,一低頭,竟然是一粒花生米。

緊隨著便走出了老闆,老闆一手撐著個偌大的盤子,足有一張桌面那麼大的盤子竟然被老闆單手撐著。上面又有好幾碗素面,連一滴湯汁都未得撒出!

“你這個瘦猴,又拿花生米砸我!”

老闆並不答話,只是把素面端給了眾人,然後又走進了廚房。

凌赤心中大驚:“這老闆一手端這麼重的東西,還能用另一隻手丟花生米,這暗器的手法也不一般!”

卻見得老闆又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碗湯,端到了“鬼手棋聖”周莫測的面前。

眾人一看,湯中竟躺著一隻四肢翹起的死老鼠!

周雨亭不由得一陣噁心,而那個大漢湊過來,哈哈大笑道:“這老鼠成窩了,瘦猴你莫不是拿這個來招待客人吧?”

老闆擺了擺頭,說道:“老頭子呀,中了葵花仙子的毒藥,還是須得早些解毒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