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禿鷲使勁兒撲騰,卻依舊無法擺脫凌赤有力的手。

只見得凌赤的臉上已被禿鷲給抓出了好多道血痕,但凌赤仍是不放手。藉著禿鷲奮力撲翅的氣力,緩慢地降下了身體下墜的速度。

那禿鷲似是眼急,竟直接拖拽著凌赤往峭壁上撞。這更是合了凌赤的心意,只見得凌赤即將撞上峭壁之際,直接將匕首往峭壁上面一插,匕首刺入峭壁之中,凌赤得以穩住身形。而凌赤的另一隻手依舊緊緊抓住禿鷲的後爪。

只見得凌赤另一隻手猛地一拽,將禿鷲給活生生地在峭壁之上給砸暈過去。凌赤藉著匕首,將雙腳放在了峭壁略有不平的位置,然後拔出了匕首,將禿鷲的腦袋直接砍落下去。

凌赤嘴角咧開笑道:“這爬上去也得要一夜的時間,我可不能不吃點東西!”

這凌赤倒是心狠,竟然直接奔著禿鷲還在噴血的喉頸便是猛灌鮮血。這禿鷲鮮血又為何物?凌赤本就難以下肚,可一想到九鵬寨逝去的無數英烈,他只把這禿鷲鮮血當作了六順同盟的敵人鮮血來灌,竟不知不覺之間,已然將這禿鷲的鮮血給吸盡。

凌赤抹了抹滿是鮮血的嘴,雙眼冒出兇光:“孃的,比蓋龍那老頭子給我的蛇血蛇膽還要難喝百倍!”

扯下身上的一塊布片,綁住了自己還在滲血的小腿。抬眼望去,他已經不知道下墜了多少丈,天空已然變成一線遙不可及的光。

凌赤哼了一聲:“想讓我死,還沒那麼容易嘞!”

或許是喝了禿鷲血的緣故,這凌赤渾身上下雖是疼痛非常,但卻是充滿了力氣,肩頭原本受了天南閣閣主左南天的冰寒勁也是慢慢被熱血給疏散了起來,不顯劇痛。由於小腿先前被袁朋的匕首給刺穿了來,他的輕功根本無法施展,而峭壁之上可踏腳處又是幾近於無,凌赤僅靠著一柄匕首不斷插在峭壁之上緩慢朝上爬行。

不知爬了多久,一線的天空也已暗淡了下去,周圍除去風聲鳥鳴,再聽不見任何的聲音。凌赤渾身血汗交加,縱是用盡全力,可也依舊沒有爬得上多少,要僅靠一柄匕首爬上這萬丈高崖,試想前無古人,後又無來者,誰可攀登?

夜深,凌赤緩了下來,他扛著禿鷲的屍體,要登上去簡直是難上艱難。他拼盡全力藉著匕首,晃到了一個向外突出一點的岩石上邊兒,然後停了下來。用匕首在禿鷲的身上劃開一道肉,直接塞入了嘴中。

這沒了鮮血又飽受風霜的禿鷲肉已經冰冷得發硬,凌赤咬了老久都咬不爛,索性直接將那塊禿鷲肉一整個吞下了喉嚨。

在黑暗中,一線的天空已經沒了光,與黑暗融為了一體。他再也無法攀登,他再也看不清一切的一切,他選擇停歇下來。

迷濛中,他彷彿聽見了自己的大哥凌炎的聲音:“二弟,你累了嗎?”

“大哥?”

“累了就休息吧。”

“大哥,我好想你!”

“二弟,我不忍心看見你這個樣子了。”

凌赤的眼中噙滿了淚花:“大哥!”

“二弟......”

“大哥,我不能夠,我不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