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閣老,堯國使臣所言之事,當如何?”

吳鄭公雙目依舊盯著堯國使臣,開口問的,卻是位列首席的張閣老。

殿中百官群臣皆立,唯張閣老一人獨坐椅上,雙目微眯,剛剛堯國使臣的慷慨激昂,好似對這位瞌睡老人,毫無影響。

聽到吳鄭公點名發問,張閣老緩緩睜開了雙眼,輕嗽了幾聲喉嚨,語速緩慢的開口道,

“天下公理,自古絕非從一人之口言出,堯國使臣所言雖是句句在理,可依老朽之見,茲事體大,還須應有周大將軍在場為宜。”

聽著張閣老的拖沓之語,堯國使臣心知,這是要和稀泥了。

“吳國公,堯吳兩國領地紛爭,已上達天聽,天子已斷,旨意還城歸堯。”此話說話,堯國使臣,再次以周天子符杖震地而響。

“更何況,堂堂吳國,取地之爭當以磊落,如此竊取,怎稱得上大國之名?”堯國使臣,毫不畏死,出言相譏道。

此言一出,殿中群臣皆是面帶慍色,武將之列,更是怒目瞪圓,若不是使臣身份,恐怕早就被拳腳相向了。

再看殿上吳鄭公,此時已是面色鐵青,雙手一捏塌椅扶手,立身而起,張口道,

“先生就如此求死嗎?先生真的以為,我不敢斬殺來使?”

“哼,難不成,先生是想要用一死以立名,名留青史?想都別想。要地?可以,等周瑾將軍回來再說。”

“傳我詔命,命周瑾速速返都。散朝。”

吳鄭公臉色鐵青,急怒之下,厲聲快語,說罷一甩衣袖,退朝下殿,向著內殿走去。

剛剛走入內殿,吳鄭公本是面色鐵青的一臉憤怒,突然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詭異的陰謀得逞之色。

......

曹洛幾人離開湖海大營,已是三日之後。

孫守書入營,短短几句,就輕易繳了八位將軍的兵符,當日便催著幾人,在與孫守書同來湖海大營的鎮海軍“陪同”下,離開大營,速返建業。

這八人,皆是周瑾的麾下愛將,其中周儀將軍,更是周瑾的家將。

本來曹洛幾人,本是要與之一同返回建業,卻被孫守書大將軍以軍務議事的由頭,多留了幾日。

曹洛是被吳鄭公最近捧起來的眼前紅人,這吳軍上下皆知,以孫守書的理解,這曹洛,在軍中,自然應是“孫氏”一系,本就帶著提攜之意進行拉攏。

可這一入營中,孫守書竟還有“意外收穫”。這曹洛,一個小小營總,年紀輕輕,竟敢率兩千兵馬前去破營,並且還成功了。如此年輕,又立此大功,曹洛的前途定是不可限量,眼下多多親近,肯定要比日後拉攏強得多。

行軍打仗,孫守書可能算二流,可官場沉浮,那可是一流中人。

就這樣,觥籌交錯間,家長裡短中,孫守書與曹洛暢談了三日。

三日後,曹洛、魏無忌、李敢、樊真真,帶著十騎虎威營兵士,方才出營。虎威營營中諸事,交於陳辛代理。

曹洛眾人,便裝快行,一路不敢耽擱。

“快過年了吧?”曹洛問道。

一行人馬,已經離營五日,此時天色已黑,距離下一個驛館還有幾十里路,曹洛見人困馬乏,便下令就地休息。

幾人剛吃了些乾糧,圍坐在篝火旁,烤火取暖。

“快了,還有十多天吧,能趕到建業過個年。”魏無忌手中拿著一根木棍,戳著火堆,開口答道。

“我又不是惦記過年的事。”曹洛隨口應道。

“我知道,洛哥,你擔心周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