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公子大人!大人醒了!快!快拿水來!”板車之上,孫必安大喜驚呼著。

稍許喝了點水,公子荒只覺好似火燒的喉嚨,終於有了些許清涼,剛試著輕咳了一下,就覺劇痛從全身各處傳來,好似周身上下,每一寸經脈都被小刀割裂一般,

劇痛之下,公子荒瞬間滿頭大汗,呲牙咧嘴。

“公子大人!公子大人!”

“無礙...呼...這是哪?”公子荒忍著劇痛,開口說道。

此時的公子荒,躺在一清空輜重的板車之上,重傷之下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使不上,只能直直的望著藍天白雲。

“大人,還有十里,就到右北鎮了。”孫必安回答道。

“右北?我昏睡了多久?”公子荒心中大驚的問道。

“大人,已有十日了。”

十日前,赤甲軍趁夜奇襲魏軍大營,危急之時,公子荒強行破境,敗退功法詭異的赤甲將後,因傷勢太重,昏死過去。

北關鐵騎中的諸將,連夜議事,主將身受重傷,此番南下破齊,應是已到盡頭。津南之地,更是已無染指的可能。

在孫必安的謀策之下,魏軍連夜拔營,向北回撤。

這回撤一路,也不太平。

雖是未再見那赤甲軍再度攻襲來犯,可那早就被打得不見蹤影的齊國騎軍,竟再度集結,多日之中,不分晝夜,數次來襲。

北關鐵騎之強,就在這十日的回撤之中,再次凸顯。

軍中雖無公子荒指揮,可北關鐵騎,進退有度,不僅保護了載著公子荒的“車駕”安全北撤,竟還有幾次分兵而出,主動追擊來犯的齊國騎軍。

更有一次,齊軍騎隊,襲擾魏軍後,快速回撤之時,阻敵迎擊成功的北關鐵騎,竟派出一隊騎軍,出列追擊。

纏鬥廝殺之中,這一隊齊軍,眼見就要陷入北關鐵騎的圍殺絕陣,齊軍支援趕到。

要不是這齊軍支援當中,打頭陣之將,一持雙斧的壯漢,靠著其極高的個人武力,衝破北關鐵騎的圍殺陣,帶隊突圍。

這隊先手襲擾,反被追殺的齊軍騎隊,必將是全軍覆沒,化作北關鐵騎的刀下亡魂。

“大人,依在下之意,入右北鎮後,補充輜重,不做停留,帶著鎮中留守的兵卒,繼續北撤,回守山海關。”

孫必安見公子荒意識已清,此刻軍情危急,也不顧不上傷勢輕重,連忙諫言道。

“先生?這津北數鎮,我們都不要了?”公子荒滿面難解之色。

“大人,那日你對在下告知,奪來的輜重事宜之時,在下才明白,我軍這是中了趙印的計謀了。”

“先生何解?”

“齊國屬地狹長,只要不過津南,就遠未到齊國腹地,更是傷不到齊國分毫。我軍少糧,這個命門應是早被趙印看穿。”孫必安看著公子荒不解的表情,接著說道。

“大人攻下的津北城鎮,每鎮的守備齊軍逃撤之時,只留下少量輜重,目的就是為了誘我軍深入,越深入,越缺糧,而且不得不繼續縱深而入。”

聽著孫必安所言,公子荒面有所思。

“而且,大人,每次攻破齊軍城鎮,沒發覺太過輕鬆了麼?屬下之前只覺怪異,可一直不明怪在何處。”孫必安頓了頓接著說道。

“齊軍守城的兵卒,雖是奮力接戰,與我軍拼死相搏,可守城人數屬實過少,之前我以為是被抽調南下與吳軍對壘,可那日夜裡,再加這幾日,所見的齊軍兵量,我才明白。”

聽著孫必安的分析,公子荒也在不停思考,在其分析說話的停頓之間,公子荒突然發聲打斷道。

“口袋計,主力不停後撤,聚兵津南防線,一路誘惑我軍過度縱深而入後,一氣合圍,將我南下的北關鐵騎,包圍,一口,盡數吞掉。”

此時的公子荒,身體已是太過虛弱,語聲低微,一字一頓,待所想講出,便開始不停的急促喘息。

“正是如此,要不是那夜,大人之勇武,重傷赤甲將,將襲營的敵軍逼退,我軍可能,就真的命葬津南一線了。眼下已是入冬,只能退守山海關,待開春再議了。”孫必安連聲附和道。

“趙印,趙印,陰險,不愧,計絕之名。”一字一頓後,公子荒再次呼吸急促,隨著口吸鼻呼,經脈所行之處,一陣陣劇痛傳來,直上頭皮,疼痛之下齜牙咧嘴。

“大人,莫要多想了,多做休息,事已至此,安全撤返才是重中之重。”孫必安見公子荒如此痛苦,趕忙安慰道。

“無大礙,傳令全軍,依先生計行事。”

“可是,那赤甲軍是什麼來頭?”公子荒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