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洛領命!”

待曹洛退下帳去,周瑾身後的謀士程豐,一臉愁容的開口道,“將軍,這曹營總,若是失敗身死,吳鄭公必會多想,怪罪到你頭上,嫌隙將是更大。唉。”

程豐深深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這若曹營總,破營而勝,再立軍功,那更是合了吳鄭公之意,將軍之位更危。將軍究竟是為何行此招啊?”

“程兄,我與主公之嫌,那是後話,眼下我吳國兒郎的首要之責,就是奪回湖海之地。莫要多言。退下,去收拾行裝吧。”

周瑾雙手十指交叉,置於案几之上,目光緊盯著自己的拇指,雙手的拇指相合,不停的摩擦著。

“唉...”程豐再次一聲長嘆。

“把目光,看遠點。”對著程豐即將出帳的背影,周瑾輕聲說道。

......

夜,津南邊界。

已是深秋時節,北方的夜晚已是寒冷。

魏軍行營,主帳之中,公子荒還未就寢,身披厚衣,端著手中的燭燈,照著案几上的津南地圖,深深思考著。

帳中還有一人,正是謀士孫必安。

“先生,明日繼續南下,翻過眼前的山丘,就進入齊國津南之地了。”公子荒看著地圖,頭也未抬的說道。

“公子,在下建議,止步於此。莫要再前了。”孫必安捋著自己的一縷鬍鬚,輕聲說道。

“為何不前?先生,這齊軍之弱,你也見到了,天賜我大魏之土,不取可是有虧於天啊。”公子荒抬頭,看著孫必安說道。

“公子,就是因為齊軍太弱了,所以不能再前了。”孫必安與之對視,沉聲說道。

“先生這是何意?”公子荒站直身子,將燭燈放下,疑惑問道。

“公子,齊國之國力強盛,齊軍戰力之強橫,趙印指戰之詭譎,這三項,與眼下情況極度不符。事出反常,必有妖。”孫必安說道。

“先生是不是又多慮了,眼下齊軍主力,在湖海被吳軍死死拴住,這才有眼下的局面啊。”公子荒仍是不解。

“公子!吳軍才拴住齊國多少兵馬?其餘重兵何在?”孫必安的語氣,此時終於有些焦急。

“唉,先生,我明你之意,可有一事,恐你是不知。”公子荒見其語氣中難見的焦急,便反身拿起一杯茶飲,遞了過去。隨後說道,

“我這魏軍數萬,一路南下已有數月,攻掠齊國軍鎮也有近十座,可唯一,唯一的一次充足的軍糧充備,還是早在破關之時。而且當時之軍糧,也早已消耗盡了。”公子荒也拿起一杯茶飲,輕抿了一口,潤了潤嗓,接著說了下去,昏暗的燭光下,並未注意到孫必安的臉色已經有了變化。

“先生,大軍這一路南下,是連破數鎮,可鎮中軍糧繳獲卻少的可憐,大部分都被逃竄的齊軍焚燬了。眼下我軍營中糧備,又是已經近空,這又馬上入冬,如果不繼續破鎮掠糧,北上返回都成問題,而且...”

“啪”

茶杯碎地之聲響起。

嚇得公子荒一驚,連忙問道,“先生怎麼了?”

“公子大人!你怎麼不早說!”孫必安已是滿面驚慌,口中不停的唸叨,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先生?先生,為何如此大驚?”公子荒滿面疑惑追問道。

就在這時,夜色之下,魏軍大營之中,殺聲暴起,火光四竄。

一名兵卒快速跑入公子荒大帳之中,滿面血汙,跪地高呼,

“將軍!不好了!有人襲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