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番力量對拼,未分勝負,黑甲壯漢握緊雙斧,快步欺身而上,這壯漢外形雖壯,步伐卻極為靈活。

樊真真提雙鞭迎戰。兩人手中兵刃上下翻飛,兵刃對碰下,響聲陣陣,火花四濺。

走了五十招,兩人未分勝負。

另一邊,曹洛和李敢各帶人馬,快速穿插戰場。新兵陣本就有人數優勢,只是事發突然,陣腳大亂。

當有人站出來指揮,這批精銳新兵立刻恢復了應有的戰力。一邊倒的戰局,在曹洛的串聯下,快速扭轉。

而且樊真真這邊也頂住了壯漢的衝陣,更是鼓舞了氣勢。

當第一個黑甲兵士被新兵持短劍刺穿胸膛倒地之時,這場近乎完美的夜襲,就已經預示著敗了。

偷襲的黑甲兵士,逐漸在聚攏而來的新兵圍殺中倒下,見局面被盤活,曹洛與李敢各帶十多名新兵趕往谷口處左右,做好攔截下山之敵的準備。

眼見黑甲兵士所剩不多,持斧壯漢心中自己,此番夜襲已到了該撤退的時候,隨後一個撤步轉身重劈,震開樊真真,隨後大聲道,

“好小子,今天先打到這,咱們戰場上再見!”

說完就轉身向官道旁的野地奔去。

樊真真一愣,拔步就要去追,這時魏無忌在後高呼,“窮寇莫追!”

隨著最後一個黑甲士倒在血泊中,這場伏擊戰以新兵的勝利宣告結束。

可新兵們互相望望,各個滿臉血汙,各個帶傷,再看著那些倒地不起的同隊兄弟,沒人高興的起來。

這時,曹洛和李敢也帶隊歸來,守了半天,未見一個敵兵下山,應該是把襲陣的黑甲士當做棄卒早早撤去了。

“打掃戰場,清點傷亡,戰死的兄弟薄葬,受傷的兄弟包紮,一炷香之後啟程趕路,趕到平津渡。”返陣的曹洛快速下達指揮。

眾人皆聽令行事。

曹洛心裡清楚,這般夜襲,再來第二波可能真的就要全軍覆沒於此。只有快快趕到平津渡,才能安全。同時心中也產生了一個更大的疑惑。

清點後,殘軍戰力尚存者二百三,基本各個帶傷。重傷者六十三人,其中就包括身中三箭尚存一息的趙校尉。餘下皆已陣亡。

敵人以地利之優,行夜襲戰法,僅用百餘兵士就重創五百人的新兵隊伍。

曹洛幾人的軍旅初戰,竟如此慘烈。

重整行裝後,曹洛下令行軍,先派戰力尚存的李敢帶五人為斥候隊,前探無疑後,全隊快速前行。

深夜,這支傷兵滿營,疲憊不堪,滿身血汙的新兵隊伍終於趕到平津渡城下。

入城後,尚有一口氣息的趙校尉將貼身軍符交於曹洛,任曹洛為代行校尉,隨後便昏死過去,被送至醫館醫治。

深夜,平津渡守備緊急升帳。

帳中平津渡守備,李敏都尉面帶愁容。

“李都尉,眼下情形與求援軍報嚴重不符,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匪盜,敵匪軍備精良,武藝高強,甚至還配備了只有軍伍使用的制式機弩。若不高畫質這夥匪盜來路,對我軍後方可會產生巨大隱患。”曹洛在帳中將疑惑與擔憂講出。

“曹校尉,我首次遞呈緊急軍報,已經是一個半月前的軍情了。平津渡守軍不足千餘,還皆是老弱。精兵早就被抽調至前線。一個半月前,這夥匪盜,先是襲擊過路商旅,後又襲劫軍備運資,我親自率兵尋敵圍剿數次,皆是差點有去無回。我一共遣傳令兵求援七回,你們收到的應只是第一次的求援軍報。”李敏都尉面色凝重。

“那看來,其餘的六名傳令兵,已經命喪荒野了。平津渡此時已與外界訊息斷絕了麼?”聞及於此,曹洛的心情也沉重了起來。

“若按曹校尉的描述,匪首之人,至少二品以上實力。若貿然出城,敵暗我明,若中伏擊,定是身死。眼下渡口船隻又皆被暗中破壞殆盡,水路早已不通。陸路又有不明敵情的高手埋伏,商旅車隊更是不敢出城。除了守城不出,坐等江南來援,在下實在想不出別的妙計了。”李都尉當得知藏在暗處的敵人陣中,竟還有一名二品高手,愁眉更是緊皺,眼下,平津渡儼然一座困城。

初入軍旅的曹洛,剛剛絕處逃生又陷入困城。一路的疲憊與死裡逃生的激戰,讓曹洛的精神早已繃的過緊,此時稍一放鬆,倦意襲來。

李都尉見此狀,道“曹校尉,今日不早了,長途跋涉又經此激戰,先去休整吧。平津渡此時雖被困,但還不是死地,此事詭譎,我們明日升帳從長計議。”

曹洛聞此也不再硬抗,作揖退下休息。

......

周曆七七九年底,年關將至。

塞北之地,往年此時早已冰天雪地。而今年,氣候卻一反常態,片雪未見。

沒有大雪壓身的枯草,迎著北風搖曳。再看枯草,上面還落滿一隻只飛蝗。誰言夏蟲不可語冰?誰言飛蝗一年壽?這一片片飛蝗,靠著啃食枯草,即將迎來他們的第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