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杜環還是固執己見,逼著這啞巴學,讓這啞巴吹,用手按,噓的一聲就發出來了。

“呵呵,能發出笛聲就好啊,即使難聽也是啞巴發出的聲音。不用急,慢慢來!”

“如果你能吹出像樣的曲子,這笛子就給你保管!”他鼓勵啞巴。

大埃米爾曼蘇爾有時候親自出徵,但為了使建城順利,從不帶杜環他們上陣,其實他們也不想參與殘酷的戰爭。每次出征回來,曼蘇爾都要與郭、杜等軍人一起討論戰事,請他們分析,而這批大唐的人則經常在一起談那長安舊事,居然也吟詩作畫起來了。

“這下棋就好比打仗,曼蘇爾不如和我們下圍棋,我們古老的圍棋,比賽佔地盤,呵呵!”杜環道。於是又找了一位能仿燒唐三彩的人燒了一批圍棋子。

曼蘇爾很高興,很快就學會了,這樣,他的一些將領也迷上了圍棋。

這一天,從外征戰回來的曼蘇爾又拉著杜環走圍棋,正在興頭上,親兵來報,有一個安巴爾來的人很急地要找曼蘇爾。

曼蘇爾道:“安巴爾來的,很急,是哈里發那邊的人嗎?”

“不知道,此人不肯露面,說要見到您本人才能告知。”

“讓他進來。”

那親兵搜身後就放那人進來。

那人進來後取下外套,原來是小把戲。

“哈里發快不行了,請大埃米爾急速回京。”小把戲道。

“這,該怎麼辦呢?我叔叔知道嗎?”

“不知道,沒人知道我私自跑出宮,我怕有變,所以就連夜趕來。”

“應該封鎖一切訊息,萬一有變,必須採取行動。我們即刻動身回京,不能帶人馬。這次,杜將軍、郭將軍跟我去,其他人在此不要妄動,以免驚動他人。”曼蘇爾道:“去通知穆大將軍,叫他把近衛軍所有人全換成我的人。”

一行人等快馬加鞭進了京。

到了宮殿門口,曼蘇爾一人迅速進宮,其他人在殿外等候。

哈里發已處於昏迷狀態,聽到熟悉的腳步生,他睜開眼,看到弟弟進來,似乎變得清醒。

“曼蘇爾,我的好弟弟,你終於來了,我就怕等不到你了。”哈里發想側起身。曼蘇爾趕忙扶著自己的哥哥,淚水已經流了下來:“哥哥,您是偉大的哈里發,一定沒事的。”

“中國人皇帝叫萬歲,其實,沒有一個皇帝能過百歲,這些都是虛妄的,我的身體我知道。早年我們為了家族,一起出生入死,可這些年,叔叔他們和我們兄弟已經生分了,覬覦哈里發之位已久,就怕真主召回我後,他們不會讓你安穩接班,而我對前朝餘孽、異教徒採用了過激的高壓手段,這些人都仇恨於我,但亂世用重典,沒辦法,不然怎麼鎮住他們呢?”哈里發一陣咳嗽後繼續道:“所以,我只能把這些後遺症都扔給你了。我知道你是一個沉穩而有主見的人,但是,叔叔畢竟是自家人,最好不要相互殺戮而出現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曼蘇爾道:“我一定謹尊哈里發的旨意。”

“你的那個穆大將軍為我們家立下汗馬功勞,但也殺氣太重,以後要能控制約束他,如果尾大不掉,就必須採取果斷手段。”哈里發盯著他。

“是!”曼蘇爾哭拜在地上。

“靠地中海、紅海岸一帶都是前朝舊地,你以後要對前朝放寬鬆些,那些人已沒有什麼反撲之力,倒是我教新分裂的各種派別對本朝危害極大,應該大力剷除,嚴禁傳播他們的邪說,對異教徒,能為我所用的,可採取靈活方法對待,畢竟他們在我們這裡不是主流,只要擁護我們的都可以採取寬厚的政策,要安定人心。屬於你的波斯舊地以後可以作為王朝的主體,被征服的新區就需要波斯人去充實。”

“是!”曼蘇爾泣道。

“王朝初定了幾年,推翻暴力與腐朽,你不如我,開疆拓土、穩定民心、治理天下,我不如你。以後就靠你了,北拒拜占庭,中穩阿拉伯,東和大唐,南撫埃及,西征大漠與大海,我把這些未了的事全託付給你了。”

說著說著,這兄弟二人哭泣在一起。

正在傷心時,外面一陣喧鬧,似乎伴有廝殺聲。

那小把戲正要去看看,被曼蘇爾阻止了。

一會兒,阿布杜拉和穆司林進來了。

“真主還沒有召回哈里發呢,你們就封鎖訊息,還有沒有我眼裡?”

“叔叔,您來了,請坐。請把眾大臣、長老全部叫進來。”哈里發道:“外面到底怎麼回事?”

“我聽說有人想乘哈里發生病圖謀不軌,所以就帶著人來了。結果在外面被這些外人阻攔,那幾個唐朝人居然先動了手,不知用的什麼妖術,卸了我的武器才放我進來。”

“是您的手下先動手,大唐的人才採取了措施,但未傷及一點。”穆司林駁道:“這裡的安全保護由本將軍負責,任何人不得帶武器入內。”

“你們這是想造反。”阿布杜拉很生氣道。

“大家不要吵,哈里發有旨宣。”曼蘇爾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