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辭突然說道:“之前的畫···”

“這個···”蘇清愣了一下,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了那張絹布,花辭出征前送給她的畫,倒是一直放在懷裡,上面已經是血跡斑斑,苦笑了一下。

“卻是已經髒了。”

她看著那張絹布,微微出神:“你沒丟已經是萬幸了。”

又看到那絹布上的血跡,悵然若失。

“想必,是受了很多傷吧···”

“怎麼會···”蘇清抿著嘴巴,眼睛微垂。

“我這麼厲害。”

花辭被蘇清逗笑了。

笑了很久,漸漸停了下來。

她抱著腿,仰頭看著那月亮。

“阿清,你為什麼要去打仗?”

“嘛。”蘇清也轉過頭,這夜的月光很好。

半遮半掩的陷入雲中,似看得見,又似看不見。

“誰知道呢?”

到了如今,卻是連她自己,都已經說不清楚了。

她現在在想什麼?

她能做什麼?

蘇清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

君顏至一大早就起來了,聽說是陛下召見,蘇清也要跟隨。

按著君顏至的吩咐,蘇清穿上了她的鎧甲,破舊的鎧甲不像當時出征時那麼風光。沒了光澤,顯得有些暗淡。

蘇清扎著男式的髮飾,俊美英氣的臉龐看上去有幾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疲倦。

她不過只打了一場仗,卻已經被這戰事折磨得不堪。

兩人騎著馬,走在一早還沒有行人的街道,王朝看起來有些冷清。

東離軍隊的迴歸和蘇清想象中的不同。

在她的想象中,得勝的大軍迴歸,會受到全城百姓的接待,歡迎。歸來的軍隊會排著整齊的佇列,走進寬闊的城門,接受人們敬仰讚美的目光。

實則不然,軍隊迴歸的那天,很安靜,徑直回了軍營,然後解散。有一個短短的假期,如果家在王朝的人,尚且能回家看看。如果家不在王朝的,卻是連回家看一眼的時間都沒有。

軍隊的歸來的沉默而無聲,只有零星的家屬會含著淚和士兵團聚,若是不相干的人,根本就不想和軍隊這種東西沾上關係。

王殿在王朝的北處,在一片平矮的房間之中,顯得很顯眼,遠遠的,就能看到那片宮廷廣廈。

馬停在了宮殿之外,帶不進去,被陌生的侍衛牽著,黑哥還鬧了些脾氣。

內宮很大,甚至可以行車的寬路被高牆夾著,看不清外面,只能看到遠處的宮門,和高處那一方狹小的天空。

“待會兒,見了大王,切莫多言,聽著便是,明白嗎?”

君顏至叮囑著蘇清,他的話其實不多,大多數的時候他都是隻做不說,但是對著蘇清,君顏至總是會像是一個老頭一樣,絮絮叨叨的。

“宮廷之中和家中不同,你卻是不能隨著性子來,記著,言多必失。若是陛下問你些什麼,你只需要答是與不是。別的,我會說的。”

說完,有些眼裡帶著些別的:“學著些,官場之道雖和用兵無關,但是為將為臣,此道不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