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沉默了半響,回過頭看向蘇清。

“主將,殺了他吧。”

冬日的日頭正盛,陽光照得校場有些熱。

這一句話卻讓蘇清渾身冰涼。

蘇清呆了半響,看向他·:“你這······”

“殺了他便是。”

君哲沒讓蘇清說完,打斷了她的話,靜靜地看著她。隨後轉身走開,站到了一邊。

十餘鐵騎一言不發的分開,將蘇清和那探子圍在中央。

鐵騎的首領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劍,雙手捧著,遞到了蘇清的面前。

看著眼前呆愣的姑娘,他的眼神流出了一點淡淡的無奈,話音不自覺的放緩了些。

“主將。”

“沒事。”蘇清的臉色有些發白,伸出手,慢慢地拿過了那柄劍:“多謝兄弟。”

“無事。”騎兵微微點頭,退了開去。

場中只留下蘇清和那個跪在她面前的探子。

“咳咳咳。”那人咳嗽了幾聲,咳出了一片血,瞥了一眼蘇清,沙啞著聲音:“動手吧北狗,給個痛快。”

蘇清不知道自己怎麼舉起的劍。

她知道這一劍落下,她就不會再有迴路可走了。

但她的劍沒有絲毫的猶豫,在陽光的反射下,慘白的劍光直直的落下。

溫熱的鮮血濺在她的手上,有些粘稠。

血滴從劍鋒滑落,滴在校場的沙地這種,滾動了幾圈。

人頭落地,無頭的身體也沉悶的倒了下去。

一切都只在一個瞬間。

騎兵安靜的上前直接提起了無頭的屍身走了出去。

只留下蘇清拿著那把劍鋒,站在原地。

蘇清握著劍,心中並沒有第一次殺人的噁心,也沒有那種罪惡,只是一種空空的狀態。似乎並不是很清楚自己做了什麼。

但是她明白,自己真正的,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在她自己的選擇下。

“森。”

蘇清將長劍立在了地上,面色如常,除了那分蒼白。

笑著對著君哲拱了拱手,沾著血的雙手微微發抖:“若是無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說著就離開了。

“嘩啦。”蘇清將冷水敷在自己的臉上,冰涼的感覺伴隨著刺痛的寒冷,讓她顫抖的手緩解了不少。

手上的血跡被冷水化開融進了水盆之中,將水染得微紅,蘇清的雙手支撐在桌案上,水滴從她的鼻尖滑落,滴進淡紅色的水中,泛起一片波紋。

蘇清微喘著,胸口有些發悶。

安靜的看著水面中自己的倒影,她的呼吸卻緩緩的均勻起了起來,沉默著。

天色漸晚,不知道那風是什麼時候開始吹得,夜晚的風突然的大了起來,雪倒是變小了幾分。

大梁跟東離正式開戰了。

這次並不是開玩笑,所有人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