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一事了了,沈相當真如何輕鬆自在?”這便是於絮,開口便會帶刺。

沈玉唇角彎彎,竟然一笑,

“在淮安,日日憂又患,還要防範賊人,固然精神緊張,現回到了王朝,有聖上的明鑑,甚是安心。於絮,你說是否?”沈玉語調輕揚,眉目上挑,看得於絮心裡發毛。

於絮盯著沈玉,沉聲道,

“聽說沈相帶了個木盒子進宮?”

沈玉眸中光亮閃過:

沒想著這人竟然先提起了這份名單。

於絮,你說你當真像名單上寫的如此乾淨麼。

想到此處,沈玉竟然勾起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沈相果然如同傳言一般,若陌上公子,連笑起來都似一副美景。”於絮的語氣沒有多大起伏。

“不必如此,你可是想問,那盒子裡裝的是什麼?”沈玉盈著笑,挑眉望向於絮。

沈玉一副浪蕩模樣,哪裡有半分一國之相的正經,於絮拂袖,

“沒曾想沈相竟有識人心的能力,於絮甚是羨慕。”

於絮雙手垂於胸前交抱,微微俯身靠近沈相,笑道,

“反正都已經交在了聖上手中,也沒什麼說不得的,沈相覺著可對?。”

“那盒子裡,是淮安水災貪汙的名冊,你猜,裡面是否有你於絮的人?”

“沈相說笑了,於絮不過只是一個小官,哪有什麼能力,做這樣的事呢。“

沈玉說完便轉頭走了,並沒有顧及於絮這種算不上什麼人物的小官,步伐輕盈,朝著宮門走去。

此時,楊叔已將李嬤嬤請回了相府,府中道路永記在心,李嬤嬤自己一人便到了清心苑,青陽正候在苑外。

“嬤嬤。”青陽見過李嬤嬤一次。

“噓。”李嬤嬤忙示意青陽莫出聲,自己一人摸摸索索,尋了個地方向苑中望去。

蘇清正拿著一把剪刀理著叢中雜枝,恰好背對著李嬤嬤。身形纖細,卻不顯柔弱,墨髮如瀑,素手如白玉,單看這背影,便覺此女子清清冷冷,與世無爭。

李嬤嬤伸長著脖子,想要瞧清楚蘇清的面容,一不留神,踩了碎石,驚動了苑中的蘇清,只聽蘇清淡淡道起,頭也未回,

“青陽累了便歇息罷。”蘇清輕聲道,李嬤嬤心下一暖,是個心地善良的孩子。想著,便向苑中走去。

“老奴李婆子,見過蘇清姑娘。”李嬤嬤聲音一起,倒真將蘇清嚇了一跳,蘇清忙轉身,只見一名五十開外的婆子打扮的人站在自己眼前,一頓,福身回禮,

“蘇清見過李嬤嬤。”

盈盈福身,行禮端正,李嬤嬤越發歡喜,再看蘇清,面如潤玉,眉如柳,眸如星辰,朱唇微啟,氣質通透,談吐有禮,果然,與楊叔所道一般。

“蘇清姑娘不必多禮,我李婆子是楊叔叫來伺候姑娘的。”李嬤嬤道。

蘇清唇角浮起淺淺笑意,

“蘇清也不是何主子,李嬤嬤也不必客氣,既然李嬤嬤來了,甚好,蘇清也有個作陪的伴。”

二人一番交談,倒也甚是和諧。

沈玉自宮中回來,便在房中歇息,直至睡到日落餘暉漫天,才迷迷糊糊醒了來,著一件單衣,細軟的料子,冰爽絲滑,將沈玉的身材勾畫得無遺,結實卻勻稱的胸肌,細而有力的腰身,衣襟處微微裸露著如雪的膚質。一個男子,竟有如此勾人的身材,妖孽!

沈玉來到案桌前,執起茶壺,輕呷一口,茶水的熱度剛好,卻少了誘人的清香,沈玉不禁蹙了眉,轉身套了件外衫,方要走出房門,又折了回去,出來時,手裡多了一盒茶葉,邁步便向清心苑走去。

“李嬤嬤?”沈玉驚訝一閃而過,楊叔去老頭字家,竟請了李嬤嬤來。這李嬤嬤雖是自己的奶孃,可沈玉也要吐槽幾句,這李嬤嬤可是出了名的挑剔和嚴格。

“相爺。”李嬤嬤多年未見沈玉,此時總算見上了一眼,頓時淚眼婆娑,沈玉扶了李嬤嬤一把,輕笑,

“如此久未見,嬤嬤倒是愛哭了。如何,嬤嬤未有為難蘇清罷?”沈玉打趣著,李嬤嬤也笑了起來,微微躬身,

“老奴也不像外人說的那般對何人都野蠻,挑剔。”李嬤嬤回道。

“如此便好。沒想到一個鄉野丫頭竟哄得嬤嬤如此歡心。”沈玉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