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諸位冷靜,要問也得先讓大人喘勻了氣再問呀!”王嵊大聲呼喊,堂內總算靜了下來,林睿被扶上了高位,又猛灌了幾大杯茶水,一口氣總算又回到了體內。

“沈相可有說甚麼?”其中一名富商李滄問。

林睿擺擺手,

“方前在碼頭冷了那麼一下臉,你都不知本官後背都發了寒,本官哪裡還敢套話。”林睿想起沈玉突地發冷得臉色就後怕。

“那可答應了來今夜的宴席。若是不來,準備了那麼長時間,可就前功盡棄了。”張店急急道。

“該是來的,走之前神色和語氣都有所緩和。或許真是太過勞累,才情緒多變。”林睿道著,似在安慰眾人,也似在安慰自己。

“大人可知緊隨沈相身後的女子是何身份?不是傳聞沈相養了一院子的男人,並且好男風,怎麼現下帶了個女子前來?而且那女子,氣質高雅,定也出身不俗,也不應該是個貼身丫鬟罷?”安平槐話音一落,戳中所有人的心門。

林睿也是很苦惱,拿著絹布抹著汗,越想越心煩,今日的汗怎多得擦都擦不完。

“那可如何是好?”張店乍起,嚇得一堂的人吊起了膽子。

“甚麼怎麼辦?你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人嚇人,嚇死人!”李滄早就看不慣張店咋咋呼呼的作態。

“並不是張某懼事,你們好好想想,為了今夜宴席,我們幾人花費了多少心力找來了名倌,可現如今,我們竟不能確定沈相是否如傳聞中的好男風。若是,······”張店不敢再往下說,在堂之人順著話,細思極恐。

“若是,沈相併不好男風,我們的準備豈不成了羞辱?屆時······,人頭落地該是不遠了。”安平槐無力地跌坐在椅上,張店幾人齊齊望向林睿。

“大人,該如何是好啊?”張店顫巍巍問。

“事到如今,本官又怎知如何是好。”莫說張店等人,連林睿自己也不知該如何解決當今局面。本想著討好沈玉,找來數十名出色地男倌,豈想,沈玉身邊又出現了女子,瞬間擾亂了所有的準備。說好的接風洗塵宴,若沒了這些助興的,又顯得寒酸乏味,撤又撤不得,上又上不得,現下,真是騎虎難下了。

“諸位,在下有一想法。”立在一旁許久未出言的王嵊終於開口。

“如何?”幾人急問,眼下,無論是何辦法,都要試試,只要過了這一關,一切都好辦。

王嵊嘴角一扯,笑得更是猥瑣,向幾人勾了勾手指,圍成一團,密謀了好一會,終於,數人滿意離去。

院落內,夏風輕吹,不知哪棵樹上趴著一隻蟬,時而興致來了便叫上幾聲,倒讓屋裡的蘇清不覺寂寥。

聽著蟬鳴,蘇清坐於案前,素手翻轉,輕柔而利落。日光灑落,周身似泛上一層光,靜柔如水,只聽屋內衣衫悉索,蘇清目光微閃,沈玉換上了舒適的便服立在了自己面前,白衣為底,潑上幾滴墨,染上幾朵紅,一件衣衫竟如一副水墨畫,沈玉穿著,倒是文雅又風流。

“相爺請喝茶。”蘇清將茶盞遞上,立在一旁,清香飄繞,在淡淡夏日裡,令人清爽心安。

沈玉執起茶盞,輕呷入口,茶香滿腔,沸水何力度將茶葉的清香發揮到最大限度,香而不膩,後而回甘。沈玉勾起一抹笑,心想,這許家姑娘還有這麼一手藝。

“請坐。”沈玉道,“許姑娘這沏茶的手藝,實在令本相驚豔。”此話,沈玉真沒有吹捧之意。

蘇清卻未動,眼下,自己是沈玉府中的下人,自知身份有別,蘇清不敢坐,雖然有沈玉命令,但蘇清又豈敢真坐下去,誰知道沈玉是否在試探自己。年紀輕輕,便是一國之相,手段又豈能低看,蘇清可不想因為坐,便丟了一條性命。

沈玉見蘇清身形未動,卻也不再相勸,一人坐著,一人立著,主人和婢女的意思倒未有,讓人看著卻有絲道不明訴不清之意,反正就一句話,兩人同框,甚是養眼。

“你如何看?”沈玉呷著茶,突然問起,蘇清正看得發愣,見沈玉問起,很快又反應了過來。

“蘇清身份低微,不敢多言。”蘇清知曉沈玉在問甚麼,這樣的大事,自己又怎敢多言一句。

沈玉手中茶盞突然重放,茶水濺出案桌,蘇清心咯噔了下,忙送上乾布拭去沈玉手上的水漬。沈玉扯過乾布,鼻息輕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