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清有些尷尬。

但,她也不是什麼未出閣的小姑娘,沒什麼可矯情的。

她用眼神看著一旁帶著一絲驚訝的秋霞,再看向一旁,蘇清終於開口:“林青,你且回去吧。”

想到自己確實不能再待,林青連忙低著頭往門口去了。

“……夫人?”

最後卻還是忍不住,背對著那分明是身體瘦弱的女子,猶豫著喚了一聲。

“事情總會有個了斷……”

蘇清亦不回頭,語氣淡然又堅定,“且勿跟他提起便是了。”

什麼意思?秋霞有些不明白。

饒是她仔細思索也沒能明白蘇清話裡的意思。

蘇清說著便往內室去了。

秋霞也顧不上再問責林青,匆匆跟著蘇清進了裡屋。

洗浴完畢,折騰了大半夜的主僕兩個終於安靜地坐在了一塊。

蘇清身上換了乾淨衣物。

“夫人……”秋霞一時卻又不知該如何做聲。

“秋霞,真是辛苦了。”蘇清靠在床頭,神色有些疲憊,眼神亦有些朦朧。

幸苦做著那一雙多餘的眼睛......

清晨,涼爽的風從視窗潛入了小小的暗室,送進縷縷夾雜著花草氣息的暗香,同時亦吹起了牆上一幅幅畫卷,撞得畫軸“劈啪”作響。

早起覓食的鳥兒們相互啾啾低語,三五成群圍繞著窗外斜伸而過的樹枝,“唧唧喳喳”地鬧得正歡。有一兩隻膽兒大的,還飛下枝頭,撲稜著翅膀停在了窗臺上,歪著小腦袋好奇地往屋子裡頭看。

床上一個一臉餮足神色的男子,大概是不堪其擾,側過身,微微皺了皺眉。

鳥兒亦被驚動,趕緊從窗臺跳了下去,扇著小翅膀回到枝頭,繼續與同伴玩耍去了。

房內,於絮纖長的睫毛動了又動,似是不大習慣眼簾外刺眼的亮光,過了好一會兒,狹長的鳳眼才緩緩睜了開來……

很快,宿醉之後帶來的頭痛,令他習慣性地伸手按住額頭。

早知道不能喝酒,卻還是忍不住學人,借酒澆愁啊……

搖了搖頭,一咬牙從床上翻身坐起,男人強迫自己又一次嚥下,那非常人可以忍耐的刺痛──

每當這種時候,他的目光就習慣性地去搜尋一個身影──

牆上的畫卷依然隨著清風微微舞動,畫上輕靈美麗的少女如春花般絢爛,令觀者的心情不自禁就能生出暖意。

看著少女無憂無慮的笑容,他的心也彷彿安定下來。再激烈的痛,亦好像隨之消散了。

淺淺……

呵,狼狽醉酒也是因為她,反過來,能夠安慰他的,亦恰恰只有她。

頭痛稍有緩解之後,他才能靜下心來,思考一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