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僅僅有這種眼神是不夠的,你太弱了,阿夜,要想殺人你還需要武器,致命的武器。”

男人踢了下地面,一塊玻璃殘片精準的滑到秦夜的面前。

“拿起它,朝這裡紮下去。”男人用手指向自己跳動的心臟,然後雙手緩緩伸開,露出自己的胸懷,“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秦夜一把抓起地上的玻璃片,就像是抓住了希望,可他卻在這一刻頓住了。

他的腦海裡忽然閃過身邊至親之人在未來慘死的臉。

明明他無數次想要殺掉男人,如今致命的利器在手,他本該第一時間洞穿男人的心臟。

“你是在猶豫嗎?我的兒子。”

男人冷笑,“又或者說因為我是你的父親,這種父子間的羈絆之情讓你下不了手?別搞笑了,兒子,至高的皇座上只能坐下一個人,從你降生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是我的死敵了,你真想要活下去,就只有殺了我。”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父親對兒子該說的話,每一個字裡都滲著猩紅刺眼的血。

“真是張懦弱的臉啊,跟你媽媽一樣。”

看著仍沒有動手的秦夜,男人有些失望,他一把掐住對方的脖子,將其一點點提了起來,“是在忌憚我吧,是不是覺得真要殺了我,就徹底沒有退路了,你身邊的人都會因你的舉動而死?

呵呵,兒子,你從來都沒有退路,你生來就是我的宿敵,你身邊的人早晚都要死!”

秦夜一直在聽著,他緊緊抿著嘴,直到這一刻徹底爆發!

“沒有人能夠從我身邊奪走她們!”

秦夜忽然暴起,面孔變得無比猙獰,只見他狠狠握緊那枚鋒銳的玻璃殘片,就像是君王握住了權與力。

下一刻,他用盡全身力量,握緊手裡的玻璃片狠狠扎向了近在咫尺的男人。

噗!

伴隨著沉悶的洞穿聲,玻璃片直接穿透了男人的心臟。

不過秦夜並沒有就此放手,而是一下又一下的用手裡的玻璃殘片扎向男人的心臟。

風聲都變得沉寂起來,只有沉悶的洞穿聲一聲聲的響徹。

再無這般兇暴的畫面。

秦夜的表情猙獰如惡鬼,那是歇斯底里的瘋狂。

直到手裡的玻璃殘片完全爆碎。

看到秦夜臉上的狠戾與決絕,男人卻一臉興奮的笑了起來。

他有些虛弱的把秦夜放了下來,伸出右手擁抱住對方,而後在其耳邊輕聲說:“你長大了啊,阿夜……可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我會親自奪去你擁有的一切,真的很期待啊。”

天地寂寥,教堂鐘聲轟鳴,這一幕在這末日般的世界裡彷彿化作了永恆。

秦夜死死握住碎裂的玻璃殘片,哪怕手掌被割的鮮血淋漓也渾然不覺。

猩紅的血順著他的手滴落在地面上,那些惡鬼般的猙獰人形顯得更興奮了,就像是餓極了的群狼見到帶血的生肉,它們在風沙裡發出竭斯底裡的嘶吼。

男人的身影如風沙般徐徐消散。

呼嘯的沙塵暴肆虐而起,如地獄深處惡鬼們的哭泣嗚咽,周圍的世界在快速崩塌。

秦夜只覺得渾身熾熱而痛苦,彷彿地獄之火的灼燒,潑天般的黑焰瀰漫開來,頃刻間,一輪漆黑的烈日從他的身後緩緩升騰而起。

……

絃樂與單簧管齊聲奏響,陰暗冷酷、威嚴的聲浪就像是冥冥厄運如洪水般肆虐而來。

命運交響曲的樂章在整個瓦特阿爾海姆迴盪。

這首象徵著與命運抗爭,甚至要扼住命運的鋼琴曲,縱然是混血種們也有種難言的激盪感。

德國音樂家舒曼評價,“不論你聽多少遍,都會像自然現象一樣,產生新的敬仰和驚歎,只要世界上還有音樂存在,它就會世世代代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