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冠清瑤放下茶盅,目光在聽到這句話後神情變得扭曲的屍囂教宋長老身上略一徘徊,暫時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

“主要是對方做事太過分。”

薛冬然知道眼前這個紫竹山很被看好的同輩的性格,所以雲袖一揮,隱有清音,她玉顏上一片凝重,道:“本來只不過是小事,可這陳玄卻將屍囂教在東海上的根基鯨棄島屠戮一空,雞犬不留,這太有違我們玄門弟子的風氣。”

這話說的,就有點誇張了。

實際上,玄門魔道之間,行事風格而論,玄門確實看上去規矩不少。可要說玄門弟子都規規矩矩的,掃地不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那也根本不可能。

玄門中,從來不缺殺伐。

別的不講,就是十大玄門中穩居前三的少清派,這個舉派全是劍修的宗門,門下弟子向來是有怨報怨,沒少做滅宗滅門之舉。陳玄夷滅鯨棄島的舉動,確實很有衝擊性,可放在少清派弟子當中的話,真不奇怪。

不過清瑤這個女冠確實是個平和的性子,聽到這樣的話,黛眉不自覺地皺起。

“道友。”

屍囂教的宋長老是場中年齡最大的,察言觀色的能力很強,她一看這太昊派化丹修士的神情,就知道有喜,馬上就面懷悲切,說起鯨棄島上的慘狀。

“真的慘啊,那陳玄簡直沒有人性。”

說著說著,宋長老想到鯨棄島一役後,屍囂教沒了在東海的根基,自己也從以前頤指氣使的大佬,變成了孤零零一個,說到深處,淚如雨下。

這一番姿態,真的是讓人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清瑤師姐。”

楚天歌也抓住機會,加一把小火。

“好吧。”

女冠清瑤見宋長老如此,再加上又有熟人薛冬然和同門楚天歌敲邊鼓,最終還是決定幫一把。

“宋長老。”

薛冬然見清瑤答應下來,馬上就給屍囂教的宋長老使了個眼色,道:“我就說清瑤師妹也是嫉惡如仇的性子,見這樣殘暴的事情不會不管。這樣吧,你快把我們所描的陳玄的畫像拿出來,讓清瑤師妹看一看,是不是來參加寶芝大會了?”

屍囂教的宋長老答應一聲,馬上拿出早準備好的畫卷,遞給太昊派的女冠清瑤,道:“道友請看,這就是溟滄派弟子陳玄,殺害我們屍囂教滿門的罪惡兇手,極其殘暴沒人性。”

女冠清瑤展開一看,就是一怔,她頂門之上,丹煞之中,煙霞影裡,蓮花出水,花蕊之色撲簌簌下來,都擋不住她玉顏上的訝然。

“張玄,陳玄。”

女冠清瑤喃喃一聲,她想到那個令自己印象深刻的少年,真沒有想到,居然是溟滄派的真傳弟子,也想不到看上去俊美飄逸,手段如此狠辣果決。

“清瑤師妹。”

薛冬然見此,目光一亮,這是遊戲啊,她果斷開口詢問,道:“你見過此人?”

“不錯。”

女冠清瑤對此沒有隱瞞的,將當日的事情講了一遍,道:“對方化名張玄,不過也沒有偽裝,大大方方透過正規渠道來申請參加寶芝大會。”

“化名,不易容?”

屍囂教的宋長老覺得古怪,既然這陳玄決定隱藏身份,何不隱藏地深一點?以對方的手段,易容恐怕不是太難的事情。

楚天歌倒是挑了挑眉後,隱隱猜出了這溟滄派真傳弟子的心思。

限於溟滄派和太昊派的關係,在太昊派的勢力範圍內,溟滄派真傳弟子這個身份真有點扎眼,光明正大打出來,很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陳玄有這樣的考慮,就沒有表明自己溟滄派真傳弟子的身份,還改了名。這樣以來,不是專門針對陳玄的,根本找不到他,也注意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