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遠處,有三五隻尾翼很長,幾乎拖到地面上的鷺鳥,正伸著長鳥喙,啄擊的聲音,很是清脆,透著一股子冰冷,讓人很不舒服。

場中一片安靜,落針可聞。

實際上,這峰頭不是沒人,峰頭上起的八角銅亭裡,坐著稀稀疏疏的人,都是年輕人,十幾個,只是他們心情不好,沒有人說話。

這個時候,一道刀光由遠而近,曳光生彩,垂色十幾丈,略一盤旋,然後徑直往下落去。下一刻,刀光斂去,異象不見,有個青年人踱步出來,他束髮不戴冠,用一柄飛刀彆著,面容看上去略顯消瘦,愈發顯得雙目如鐵,堅定不移。

“徐師兄。”

見到來人,亭子裡的人紛紛打招呼。

“嗯。”

來人正是徐衍成,他大袖一展,來到亭子裡,大馬金刀坐下,環視四下,目光銳利不可匹敵,讓在場所有人都有一種沉甸甸的壓力。

眾人都是心驚,這出去一趟,這徐師兄真是越來越有威勢了。

“說吧,”

徐衍成本來在崇越真觀內的年輕一輩中就一枝獨秀,此次外出,又有收穫,對以後凝丹很有自信,於是別看對上自己的同門,也是一種頤指氣使。

“徐師兄,”

眾人都覺得丟人,可他們更是清楚,要找回丟掉的面子,還真得上面這位徐衍成出頭才行。所以他們只能硬著頭皮,把事情講了一遍。

“只憑手中的一柄飛劍,就把你們打的落花流水。”

聽完之後,徐衍成神情冰冷,語氣也不客氣,道:“真是給我們崇越真觀丟人。”

人都知道,溟滄派可不是少清派,手中只有一件劍丸,除劍之外,再無他物,這個宗門向來以玄功道術多而聞名。溟滄派的三經五功,鼎鼎有名。溟滄派的這個真傳弟子陳玄,不動用玄功道術,就憑一柄法劍,就讓崇越真觀的優秀子弟束手,這真的好說不好聽。

事實擺在這裡,眾人都麵皮發紅,羞愧難耐,可還是有膽大之人,勉強為自己辯護,道:“徐師兄說的不錯,我等確實給宗門丟臉了,可那陳玄確實厲害。玄門十派的弟子這麼多年來東海,我們也見識了一些,但不管哪一個,比這陳玄都差遠了。”

“陳玄。”

徐衍成略一沉吟,發現自己印象中並沒有此人,不過他也沒有過於多想。

崇越真觀的根基在外海,固然可以讓宗門不怎麼買十大玄門的帳,可在同時,也讓崇越真觀對十大玄門的訊息顯得閉塞。

陳玄這樣突兀冒出來的天才人物,沒有聽說過,很正常。

“不能讓他這麼囂張!”

徐衍成坐得四平八穩,頂門玄光之上,發出一聲刀鳴,蘊含著驚人的煞氣,他體內所煉的竅穴裡,一團陽火冉冉升騰,與之共鳴,道:“走,讓我會一會這個陳玄。”

“有徐師兄出馬,定然會讓陳玄吃個苦頭。”

亭中的一眾弟子聽到這話,都很高興。

時候不大,就聽這峰頭之上,傳來一聲刀鳴,繼而一道又一道的寶氣沖霄,離開此地,出了牛角島,向鷺鳴島方向去。

在真觀中,有一位看上去仙風道骨的道人正緩慢收回目光,他的目光正好倒映出以徐衍成為首,眾人簇擁,前往鷺鳴島的景象,然後看向對面端坐在蓮花寶座上的真人,呵呵一笑,看上去不帶任何煙火氣,道:“陳道兄,這次小輩們有點以多欺少,你不要在意啊。”

蓮花寶座上的陳姓真人戴著銀白麵具,身材挺拔,頂門上罡雲一朵,淨澈明淨,天光一照,紫青浮映,光可照影,他一雙眸子燦爛如星河,讓人看不出想法,只是平靜地道:“陳玄的事兒,他自己解決,我是不管的。”

崇越真觀的這位徐長老心裡一笑,這句話,他是半點不信。確實,以前打過交道的這位陳姓真人自從來到東海後就平平靜靜,讓人看不出有任何的存在感。可他相信,一旦有人破壞規矩對陳玄出手,定然會引得這陳真人雷霆一擊。

“陳玄。”

倒是這位徐長老記住了這個名字,這陳玄不但是陳氏嫡脈子弟,年紀輕輕就有玄光三重境界,而且鬥法手段驚人,出門來,還有族中真人護持,真是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