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當然不會這麼說,他略一沉吟,面上露出略顯誇張的糾結,道,“不是我不放人,而是不能放。”

“為什麼?”

封顰兒一聽,玉顏上冷下來,她雖然覺得自己孃家的人不成器,讓人覺得羞恥,可陳玄這樣不給面子,讓人更是生氣。

其他人幾乎也同時沉下來,盯著陳玄,看他們的樣子,要是陳玄不給出他們一個滿意的答覆,他們就要吃人一樣。

陳玄面對眾人的目光,巋然不動,反而振振有詞,道,“我當時也不知道他們的身份,震怒之下,就將此事報給了正清院。”

“正清院,”

聽到這三個字,有驚撥出聲。正清院,負責門中正風之責,很有權勢。更為重要的是,這溟滄派的九大院之一,裡面師徒一脈佔據著優勢,世家也有人,但無法與師徒一脈抗衡。

“不錯,就是正清院。”

陳玄嘴角的笑容一閃而逝,快到根本沒有人看清,道,“正清院的一位執事很快要來,準備提取這群被關押的人,進行審問。”

“要是現在把他們放了,正清院的人來找我要人,怎麼辦?”

“正清院。”

封顰兒出身封家,又在陳家當家十幾年,可不是花瓶,分外知道正清院的厲害,她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居然正清院插手了,還如此雷厲風行。

“這陳玄是不是故意的?”

封顰兒有了懷疑,用目中餘光掃過對面的陳玄,可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再想一想對方的年齡,恐怕還不能做到這樣。

想了想,封顰兒才開口,道,“正清院的人要來,你也可以用春秋筆法講一講發生在丹鼎院的事兒,最起碼把這些不懂事的少男少女們的責任降一降。”

“只我還好說。”

陳玄早有準備,張口就來,“只是在丹鼎院時,和我同一屆晉升真傳的鐘穆清也看到了。鍾穆清一入上院,就拜入孟至德門下。孟至德你知道吧?是掌門一脈的第三代弟子,鍾穆清的背景就很明顯了。”

陳玄頓了頓,等眾人消化自己所說的後,才繼續,“鍾穆清我是知道的,他剛拜入孟至德門下,一門心思要建功立業,為師徒一脈出力,好積累功德,在門中進步。鍾穆清盯上這事兒,可不會善罷甘休的。”

“難,很難,非常難。”

在陳玄的描述中,鍾穆清成了一個為了能在師徒一脈中被大人物看重,很不擇手段的人。按照說法,鍾穆清肯定盯著這群違反門規的人,一定要好好重罰他們,討師徒一脈的大佬們歡心。陳玄就欺這群人是不可能去找鍾穆清對質的。

封顰兒左想右想,還真想不到好主意,到最後,只能使出一招,一跺腳,道,“這事兒是你把他們抓起來的,也是你通知正清院的,你要負責任!”

沒有辦法,強行不講理?

陳玄皺起眉頭,神情嚴肅,“真論起來,還是他們犯錯在先,違背門規,這後果是咎由自取。”

“你,”

封顰兒此時此刻,只覺得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和怒火,偏偏還不知道該對誰發,她最後狠狠地瞪了陳玄一眼,踩著繡花鞋,出了迎客亭,氣呼呼的走了。

走了!

其他人也是這樣,一個接一個的離開。反正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沒有一個滿意的!

“終於打發走了。”

陳玄和這群人打交道是覺得真累,不能動手,也不能動口,如陷泥潭啊,幸虧自己想得遠,在丹鼎院出現衝突後,讓真明去辦了兩件事。一個通知陳家,一個通告正清院,這兩個伏筆,如今都起了作用。

“少爺。”

管家悄無聲息地跟過來,道,“少爺應對的比老奴想象的好得多,不過這群人有時候可不會講理的,還會有影響。”

“這是不可避免的,能讓他們完全滿意不可能。”

陳玄對此心知肚明,他笑了笑,道,“只要能有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就行,他們是有影響,可陳家真正主事的人從來不是他們。”

這管家聽了,在後面詫異地看了陳玄一眼。不得不說,這才是天才,不但在修煉天賦上這一代最為突出,連處理家族的事情上都很有想法和主見,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

“好了。”

陳玄不管這煩心事了,他整理了下衣冠,道,“正清院的人快要到了,我去見一見,下面還有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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