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大袖一展,徑直回到自己的車輦上,然後穩穩當當坐好,吩咐一聲,“走。”

叮咚,

一聲令下,車輦起行,珠簾垂下來,隨之碰撞,發出悅耳動聽的聲音。

叮咚,叮咚,

車輦的兩側,不少的僕役隨行,聲勢浩大。

陳玄的車駕,來的快,走的也不慢。很快的,這一香舍的跟前,再次平靜下來,只剩下還是亭亭如蓋的大樹,以及四下稀稀疏疏的花色。不過和往常相比,多了三五個面色鐵青的太昊派的弟子,以及似乎在周圍迴盪的陳玄清朗又強勢的聲音。

元陽派的象青站在遠處,他用手摩挲著自背後取下來的法劍的劍柄,感應著劍柄上纏繞的金絲冰冷的觸感,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一時之間,居然覺得無話可說。

好一會,象青才轉過頭,看向杜臻,道,“你們溟滄派的這個陳玄好狠的手段,他這一鬧,可是讓太昊派在此次羽玄山上出大名了,真的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說的這番話真的是真心實意,因為陳玄一行人人數不少,鬧得聲勢又大,再加上陳玄如此強勢的話語,這樣的事兒在眾人云集的羽玄山上肯定被人津津樂道。訊息跟插上翅膀一樣,想攔都不住。用不了多久,來羽玄山準備參加玄文法會的各派弟子都會知道。

“確實夠狠。”

周聞名這樣寡言寡語的人,此時都忍不住開口說話。

他說的狠,有兩方面意思。一方面是指陳玄對太昊派夠狠,這樣上門挑釁,大肆宣傳,一下子把太昊派架到火上,想安安穩穩都不行。另一方面是指陳玄對自己也夠狠。陳玄這一手,同樣是把自己架在火上,一旦出了差池,恐怕會成為笑柄。

這樣不給對手留後路,同樣不給自己留後路的狠辣,還真是不多見。

杜臻剛剛把目光收回來,暗自搖搖頭。

說起來,他對陳玄並不瞭解,只知道對方和陳子易一樣來自於陳家,是陳家的嫡系子弟。可透過今日所見的一幕,他有了初步判斷,那就是這個陳玄真的是個狠人。

這個陳玄,狠辣,敢冒險,喜歡孤擲一注。如此人物,很難成長起來,畢竟冒險多了,就會容易出事,一旦出事,反噬必到,粉身碎骨。但一旦成長起來,剛開始也會鋒芒驚人,跟出鞘的刀劍一般,擋住他路的,勢必會被其所傷。

“得和陳子易說一聲。”

杜臻雖然是杜家不少人眼中的另類,看上去狂放不羈,可他從骨子裡還是世家子弟的做派,並不喜歡陳玄這樣的作風,所以他還是要提醒陳子易一句,讓陳子易警惕。

和杜臻等人一樣,發生在太昊派香舍門前的事兒,以最快的速度席捲羽玄山,引得人人討論,個個說話。

而引起這一切的陳玄剛剛回到自己的峰頭,就發現,已經有人在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