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童聽了後,馬上一溜煙離開,再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能夠組織語言,把剛才的事兒說了出來,道,“……陳家的一名嫡系子弟陳玄要入下院。”

“入下院,爭奪真傳名額?”

騎著寶鹿的年輕道人挑了挑眉,隱隱有梅花墜落,下院每八年只收錄三人為真傳弟子,難度如此之大,真傳的份量自然非常重,就是陳家這樣的世家都難以割捨。

“只是,”

年輕的道人微微一笑,笑容中有著少許冷意,其他時候他不知道,可他知道如今下院競爭之激烈,絕對是罕見少有。這一個八年期,要拿到三個真傳名額之一的,絕對是超卓之才。就連陳家力推的新秀陳子易都沒有十足的把握,何況一個剛剛從外面迴歸陳家的陳玄?

“走。”

年輕的道人有了想法,他一拍座下的瑞獸,寶鹿發出一聲好聽的呦呦叫聲,緊接著,四蹄踏著祥雲,向一個方向行去。

好一會,年輕的道人停下來。

在前面,川從高崖下垂落,掛成瀑布,注入到一波青碧的大湖中,從千百道白色水氣裡,依稀見得一座洞府,蓮花盛開所在,香氣馥馥,繞於水上,凝而不散。

成群結隊的金色鯉魚銜著寶珠,游來游去,游去游來,寶珠迸射光芒,交織成線,聚攏如網,似真似幻,似有似無,囊括內外左右,形成一種難以形容的金色磁場。

年輕的道人看到這一幕,離開從瑞獸寶鹿上下來,其他人不知道,可他身為此洞府的門人,分為知道眼前金色磁場的厲害,這是真人親手設定的陣法禁制,蘊含著無量的殺機和玄妙,

看上去年輕的道人整理了下衣冠,自袖中取出一枚令符,上面一個厚重古樸“孟”字,只是一出現,似乎就有汩汩汩的水音傳來,蘊含著大威能,汪洋肆虐,充斥於宇內。

顯而易見,製作令符的這一位孟姓之人不但神通驚人,境界深厚,而且在水行功法上造詣極為深沉。只聽水音,就隱隱有淵湛晦黯,深遠寥廓之意。這分明是把溟滄派三經五功之一《玄澤真妙上洞功》修煉到深不可測的境界才有的。更為準確的說,在《玄澤真妙上洞功》的基礎上,有北冥真水的姿態。

道人手持令符,就要開啟法陣,進入到裡面,正在此時,洞府之中,突然萬般金芒一斂,旋即再次浮現,這個時候,一名極為年輕的少年踱步出來,眉清目秀,身著月白色襴衫。

出來的少年見到道人後,微微一怔,旋即面上露出笑容,行禮道,“王師兄。”

“鍾師弟。”

王星海見到眼前這個身披月白色法衣的真正少年人,目光一亮,道,“師弟你是來見孟師?”

“是啊。”

鍾姓少年人抖了抖長袖,又看了眼王星海,面上有溫和的笑容,道,“小弟可比不上王師兄,能夠隨時見孟師,接受孟師的教誨。小弟好不容易從下院來一次,機會難得。”

王星海聽了此言,深深地看了鍾穆清一眼,道,“鍾師弟此番只要從下院中脫穎而出,晉升真傳,自然就能夠來到這龍淵大澤,來到孟師座下。”

“真傳。”

提到這兩個字,鍾穆清風輕雲淡的神情頓時一收,幽幽嘆息一聲,道,“要是其他時候,這真傳名額應該是手拿把攥的,不過這一劫中還有云天兄這樣的人物,結果如何,難以知曉啊。”

“齊雲天。”

王星海攏在袖中的手攥了攥,這個名字他可是聽了不短時間,耳朵裡都磨出繭子來了。據他所知,不只是鍾穆清這樣在外院中和對方在一起的同齡人稱讚不已,就是自家深沉厚重的師尊也少見地關注這樣一個尚未開脈之輩。

接下來,兩個人又說了幾句,鍾穆清告辭離開,迴轉下院。

王星海微微轉身,目視鍾穆清離開,想到自己剛剛碰到的不久前離開的陳家嫡系子弟陳玄,又想到自家師尊關注的齊雲天,不知為何,他有一種預感,下院的大幕正在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