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思很明顯,人力有限,攀登很難,可能只到三五百米,那麼這樣的情況下,攀登的山是一千米,或者五千米,對攀登的人來講,有什麼不同?

嚴康聽明白了,但他有自己的想法,輕聲笑道,“你說的不錯,不過萬一有一天,我們真能成長到極限,我不希望前面沒有路。”

嚴婉兒少見地見到深沉寡言的嚴康這麼侃侃而談,知道對方也是要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開始,內心有所忐忑,她鬢角垂下的青絲掛著寶珠,映照出她自天月島歸來後變得沉凝的氣質,道,“康哥你是有大志向的,祝你前程似錦,求道長生。”

“多謝。”

嚴康眉宇間轉著光彩,有一種躊躇滿志。

……

東華洲,南華派。

有一洞府,外映夕陽,內藏金霞,稀稀疏疏的光橫斜,落在滿地靈芝之上,伴隨泉水淙淙聲裡,不少的靈禽走獸在碧葉綠藤間來來去去,玩耍嬉鬧。再往裡,則有二十道驚虹垂空而下,似真似幻,似幻似真,無數的篆文在上面激盪碰撞,餘波來回。

有一少年人端坐在洞府的玉床上,他唇紅齒白,面容如玉,額頭上一點硃砂,恰如第三隻眼,神秘又莫測,他正不斷從口鼻中吞吐寶氣,和虹橋上的篆文相磨,在同時,他的四下,各種姿態的奇禽異獸浮現出虛影,看上去古古怪怪,瀰漫著荒古氣象。

不知何時,少年人額頭上的硃砂以一種難以形容的玄妙扭動,隱見紋理,星空在望,他驀然睜開眼,抬頭看向一個方向,雙眼中激**光,如雷霆般威嚴。

“洪河,”

少年看上去年紀不大,但聲音清亮,如千百靈禽齊鳴,蘊含奇異的韻律,他看上去想動,但周匝立刻冉冉的光垂落,一縷又一縷,一道又一道,將之圍在中央,如果要起身的話,恐怕會掙脫所有金線,功虧一簣。

少年重新坐下來,頂門上丹煞之力氤氳,如霞似彩,團團一片,他手一招,一道流光出去,發出一聲嘯聲。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有一箇中年人進來,他鬚髮如戟,五官粗獷,腳下跟著一隻異獸,似獅似虎,紋理奇特,三隻耳朵耷拉著,進來後,馬上豎起,好像在不斷聽著四面八方的聲音。

“李副閣主。”

中年人別看年齡不小,可見到洞府中的少年人,還是斂去氣質上的霸道,行了一禮。

他深深知道,別看自己現在境界修為不弱,但到底不入南華真傳,所得的玄功法門難指長生,而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的少年則是南華派高層的得意弟子,嫡系傳人,以後前途廣大,遠遠不是自己能夠比擬的。

正是這樣,就要附驥行千里啊。

少年人深深地看了一眼,手一點,一道符籙翩然落到對方的手中,然後開口道,“你去一趟,查清楚發生的事情。不要擅作主張,查清後速速歸來,稟告於我。”

少年人說完之後,屈指一念,自離自己不遠的地方的玉几上飛起一個紫金葫蘆,落到中年人身前,繼續道,“這是我師尊給我的一壺八禾靈獸丹,讓我來餵養靈獸的,不過現在用不到了,你且拿去用吧。”

中年人聽了,目光一亮,他接過紫金葫蘆,拔開葫蘆塞子,小心翼翼地嗅了嗅丹香,喜形於色。他們南華派的人一身功夫都在手中的靈獸仙禽上,這八禾靈獸丹對靈獸仙禽的提升超乎想象,他自己平時是沒有資格拿到手的。

中年人把紫金葫蘆掛到腰間,行了一大禮,道,“李副殿主,此事我一定辦的妥妥的。”